糜烂病(GL)_第二章暴雨前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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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暴雨前夕 (第1/1页)

    两人相视,一时无言。宋承娣面sE苍白,感觉心脏疼得痉挛。她感觉自己如同曝晒在烈日炎炎之下的老鼠尸T,肮脏不堪。片刻,她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问道:“今天你不是要晚自习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宋慊不应,紧抿着唇,Y沉沉地看了她一会,迈步走进屋里。

    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宋承娣沉默地闭上了眼。

    宋慊满脸Y翳,迅速地脱下黏腻的校服,从衣柜里取了件被洗得发白的蓝sET恤,再拿上浴巾,只身钻进卫生间里。

    空间变得狭小,边角爬满水垢的镜子里,她看见了只穿着一件黑sE背心、身材劲瘦的自己。顶着为了方便打理而剪掉的男士头发,木条鞭打过的瘢痕从大臂一直蜿蜒到手背。

    她一把剪掉了齐腰的长发,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生,宋承娣却哭着扇她耳光骂她为什么这么傻。

    她垂眸,看见了手腕处那道可怕狰狞的增生,曾经被她用美术刀凶狠地摧残过,疯狂的恨意与执念如海啸般波涛汹涌,她近乎癫狂般想,是不是她Si了,宋清明就不会再拽着jiejie到头发在大街上打骂,连带着宋承娣对她恨意少一些,不会无数次在黑夜中一边说着恨她,一边试图掐Si她。

    这道自戕失败留下的历史痕迹,在那之后的无数夜晚中,宋承娣总会小心翼翼地抚m0,最后泪流不止。

    宋慊颤抖地将耳骨钉取下,撩了撩额前Sh发。

    三个月前,她又犯病了,用曲别针扎破了自己的耳骨,伤口在流脓与流血之中反复折磨,她竟然觉得痛快。耳骨钉的银针上满是g涸的血迹,若是不将创口堵塞,不出半月它又将再次愈合。

    水,冰寒刺骨。未被修缮的热水器早已报废,淋着冷水的感觉能让她在热血沸腾中短暂清醒,耳骨上的创口隐隐作痛。

    混有不少工业香JiNg的茉莉花香在浴室中绽放,泡沫从头顶被冲刷到脚趾,再流过满地的W迹。在数不清的失眠夜晚中,她闻着宋承娣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试图去触碰她的发丝,却又堪堪收回手,后半夜在自己不为人知的龌龊心事中辗转反侧。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宋慊从浴室出来,抬眼便见到宋承娣呆坐在沙发上,劣质粉质早已被泪水化开。与她对视的宋承娣面容憔悴,如秋天枯败的落叶。

    她呆望着五官清秀的meimei,残留水珠的眼睫下的清冷双眸,总会让她想起宋清明。

    宋承娣沉默地别开视线,如走r0U行尸般起身,拖动着笨重的双腿向宋慊走去,和昔日每每等宋慊沐浴完一样,牵着她冰凉的指骨坐到沙发上,再从电视柜里取出酒JiNg和棉签,跪在她身旁,给她的耳骨洞消毒。

    难耐的刺痛从伤口传来,宋慊垂着眼睫,一声不吭。宋承娣眼眸眨了眨,泪水滚落到宋慊的手背上,她的手指略略蜷缩了一下。

    “以后不要这样了。”

    宋慊低眉缄默。在宋承娣要将棉签收回时,她猛地握住了宋承娣的手腕,抬眸看着她一脸的错愕。

    宋承娣心下一惊,只见宋慊眸底的狠戾翻涌,她想收回手,宋慊却拽着不肯,僵持不下间宋慊猛地夺过她手上的棉签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她,道:“我真是恨透你了。”

    在十多年暗无天日、沉沦堕落的岁月之中,“恨”常常只会出现宋承娣口中,这还是第一次,从宋慊唇齿间听到“恨”这一字。

    老巷里的那些恶意中伤、枉口拔舌再也无法伤害她了,宋慊Si也不想看见宋承娣在人前卑躬屈膝,雌伏于男人身下,哪怕她只是想到,也足以让她肝肠寸断,宁可去Si。

    宋承娣舒展眉宇,手指摩挲着宋慊的后颈,安抚似地想让她消气,道:“宋慊,我不是一个好jiejie,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考上个好大学,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要是有朝一日能看到你变成一个优秀的大人,那我Si也无憾。”

    宋慊听不进她的话,只感觉怒火中烧,额角的青筋一GU一GU地跳动。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可话到嘴边却又换了番说辞。

    “谁让你为我做这些,谁又让你Si了?”

    宋承娣心中苦涩,g瘦的手臂轻轻环住宋慊,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曾经那小小的、依偎在她臂弯的meimei,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她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甘之如饴……”

    宋慊不耐烦地挣脱她的怀抱,自顾自地走到餐桌旁,拿出书包里的几叠卷子开始写,有种今天势必不会让她踏出家门半步的架势。

    宋承娣看着一日b一日执拗的meimei,无奈地笑笑,拿出手机跟班主任替擅自离校的宋慊道歉,班主任了解她家的情况,表示理解。

    放下手机,宋承娣绕过宋慊,走进厨房,开始着手今晚姐俩的晚饭。哪怕她手头再紧,她也从未克扣过宋慊的伙食,以及一天一杯的牛N。最近宋慊个儿长得快,半夜会小腿cH0U筋疼醒来,浑身的冷汗,宋承娣总心疼地给她r0u。

    宋承娣把饭菜端上来了,宋慊已经写完两张卷子,她胡乱地将试卷推至一旁,接过宋承娣递来的碗,默默低头扒饭。宋承娣站在她身侧,垂眸看着从这个视角着看上去很温顺的meimei。凌乱的发丝搭在轮廓优秀的鼻梁上,哪怕是剪了短发,也无法遮掩五官的JiNg致秀气和微微上挑的眼尾所呈现的媚sE。

    宋承娣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触碰,她不禁m0了m0手边柔软的发丝,自言自语道:“把头发留长吧……”

    宋慊只是愣怔了片刻,并未抚去搭在她头顶上的手,继而低头吃饭。

    待宋承娣收拾完餐桌,李寡妇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让她好好收拾,待会那金老板会在巷口接她。宋承娣悄悄瞥了眼无动于衷meimei,应了声便挂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宋承娣感觉如坐针毡,而宋慊刷完了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宋慊心底b谁都清楚,她有着b这个县城绝大多数人没有的学习天赋和耐力,是诞生在这个家庭想要远走高飞的必需品,也是多年风吹雨打下雕琢出来的幸运物。

    李寡妇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她根据电话那头宋承娣支支吾吾的声音似乎猜出些什么,一针见血地问道,是不是不想g这票了,宋承娣没敢应声,挂了电话,可没想到那李寡妇上楼敲门来了,她在门外喊着:“承娣,这是个大生意,就做这一晚,可够供小慊安心读书一阵子,她也不用再去打暑假工了。哎哟你,快开门呐!”

    宋承娣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从她三岁的牙牙学语到往后十几年如一日的亦步亦趋,灰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尊严被十八岁的她当面撕碎,化为倾盆大雨,覆盖住了三岁时她对未来的所有夙愿。

    如同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手握上冰凉的门把手,就在她真的觉得彻底粉碎自己在宋慊面前仅有的尊严,打算迈出走向深渊的第一步时,她的后颈突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宋慊握住,紧接着“砰”地一声,她被猛然抵在生锈的绿皮门上,她甚至清晰地闻到迫不及待钻进她鼻腔的铁锈味道。

    门与门框的剧烈碰撞给屋外李寡妇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继续拍门道:“怎么了你?快点出来啊。”

    脸颊与绿皮门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只隔着一片铁皮的拍门声让宋承娣产生了轻微的耳鸣,浑身血Ye被这措不及防的情况吓得倒流,但她还是清楚地听到宋慊贴在她耳边说的听上去没带一丝情绪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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