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1页)

    等到骆曜也开始上学我的时间才算能空出来，尤其是高三那年，我陪骆曜的时间简直少的可怜，也幸亏骆曜懂事不哭闹多事，以至于我在临上考场前都信心满满。

    高考结束的时候我身边全是川流不息的学生，他们或肆意或沮丧，或兴奋或淡然，其中冲向校门去拥抱来送考父母的更是不在少数，我感觉到了他们吹过来的风，又凉又燥。

    光与影在我的身边不断穿梭逡巡，我看到一个又一个考生脸上幸福的笑容，也看到了他们父母欣慰的表情，望着他们的高兴样，我说不羡慕完全是假的。

    我也想有个人来接，可是很遗憾，我没有。

    “哥！”正当我苦笑时我听到了骆曜的喊叫声，那么响亮彻耳，有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骆曜高兴的伸出小手朝我挥舞，我看到他白皙脸上被光映照出的刺眼样，让我多年后都难以忘怀。

    骆曜那时候已经七岁了，很少哭，也很少闹，听话到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哑巴。

    他跟我说是我的初中老师带他来的，他说他太想我了，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他想来给我加油，我带他下了趟馆子，把之前不舍的吃的全点了个遍，然后下定决心好好挣钱。

    我高考考的相当不错，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咖啡店做兼职，知道分数的那刻，我抱着骆曜快哭了大半晚，他一直任我抱着哭，等我哭累了就去给我倒水，然后跟我说，“哥，以后我要挣大钱，让你过好日子。”

    我揉揉他脑袋，笑着骂了句，“傻小子。”

    我报考了临市的一所大学，骆曜跟着我去了临市，我暑假工挣得钱刚好交完了学费和地下室房租费，将一切都收拾好后，骆曜眨着大眼睛问我，“哥，我们以后就住这吗？”

    我以为他是嫌弃，点点头跟他保证，“等哥挣了钱咱们就换。”

    骆曜抓住我的手掌，跟我十指相扣，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住哪都是最好的。”

    我握紧他的手，又开始很陀螺一样不停转。

    大学的空闲时间比较多，我经常能去做兼职，骆曜也选择了走读，有时候我实在挤不出时间接他，就让他坐校车回来。

    地下室又小又窄，只有一张床，我俩就天天挤在一起，骆曜老躺在我怀里，每天晚上都得握着我的手睡觉，如果我十点前没有到家，他就会留台灯坐着等我回来，听见我回来了，怕我凶他，就赶紧关灯装睡，好多次都这样。

    我知道他心疼我，他连爸爸mama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身边除了我也没个朋友，也难怪会没有安全感到把我看做唯一。

    大学里我每年都拿奖学金，再加上实习和兼职，等到大学毕业那天，我们就从地下室搬到了一栋公寓楼。

    这时骆曜已经十岁了，他个子高，看着就像个小大人，高鼻梁大眼睛，像我爸爸一样英俊帅气。

    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觉得无比欣慰，骆曜上了初中也依旧走读，彼时我已经参加了工作，在大学认识的同学手底下工作，薪资待遇都相当可观，挣的钱养活我俩一点也不成问题。

    这时候的骆曜依旧没跟我分床，他习惯身边有我，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我抱怨，在学校午休睡不着，因为身边没有我，我以为他是小孩子脾气闹着玩儿，也就没多在意，便跟他说，“那就不分开，哥还搂着你。”

    我对他宠溺到了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他跟我要什么我都给，每次给他开家长会他都要搂着我亲一会儿，说自己在学校表现的很好，让我奖励他。

    我总是默许他很多出格行为，甚至他穿我衣服我也同意，因为他跟我说，他身上穿我着的衣服就像我陪着他，让他很有安全感。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骆曜是我弟弟，他跟我要什么我都觉得正常。

    而且他成绩优秀，性格乖巧，长相帅气，又懂事成熟，处处都比我好，我有时甚至觉得如果他是一个哥哥的话，应该会做的比我更好。

    但是我那么好的弟弟，却在高中突然变了个样。

    高中时间紧，骆曜精神压力大，对我的需要也就更加强烈，他不允许我分床，不让我加班，我要每天晚上都去接他，晚一会儿他都要发脾气。

    有天晚上我实在受不了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哭了，眼圈红红的，可怜又委屈，我也慌了神，立马跟他道歉，他只是抱着我哭，哽咽着问我是不是打算不要他了。

    我一头雾水，“谁跟你说的？”

    他抬起头，浓密眼睫上沾着泪花，吸了吸鼻子说，“同学，他哥就是，谈了恋爱后连话都很少跟他说。”

    我被气笑了，反问他，“那我谈恋爱了没？”

    他摇摇头，“没有。”

    我用食指点了点他头，“那不就行了，你担心个鬼啊！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这个时候谈恋爱了，那才真的让我哭呢。”

    他像是不悦，冷着张脸大声反驳，“我不谈恋爱，我才不跟别人谈恋爱呢！”

    我以为他是被学校里的男男女女追烦了，毕竟他打小情书就收个不完，便哄他，“好好好，等你想谈了，就是要天上的仙女哥也给你抓回来好不好？”

    他这才听高兴了，搂着我又要亲，含糊不清的撒娇说，“我才不要仙女，我就要你。”

    我就跟他扯皮，“行，那更省事了，正好我在身边，连手都省的动了。”

    因为高考太重要，我对骆曜着实放纵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早上上学我送，晚上回来我接，中午还要陪他午休吃个饭，只差没陪他一起到班里听课了，这还不算，骆曜突然很喜欢摸我，连晚上睡觉姿势也变了，我半夜经常被他吻醒，他看我醒了就把我圈怀里轻拍我后背，像哄婴儿一样哄我睡觉，等我睡着又开始继续亲。

    他越来越习惯搂我，甚至不让我穿睡衣，打着天热的幌子要我赤诚相待，我实在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他，什么都依着他，有好几次都看见他在我身上舔个不停。

    有时我被舔烦了就推开他，后果无一不是换来更深的嗦咬，甚至脖子上都出现了好几个吻痕，被同事笑了好久。

    但我却不敢拒绝骆曜，因为他最近总是很暴躁，稍微一不顺心就要发火，虽然不朝我发火，但是班里的班主任打电话要我多关注关注骆曜的心态变化，虽然他成绩依旧稳定。

    我怕的要死，别说质问，连问都不敢。

    于是在他摸我时候，我越发顺着他，惯着他，生怕让他情绪崩溃，影响高考。

    骆曜高考结束那天，我心里那块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还专门给他组了个宴会，他一路上都高兴搂着我肩膀的跟我说考的特别好，我欣慰极了，头脑一热就给他买了辆车，好让他出门方便。

    这些年我没交过女朋友，任何外出旅游活动也都参加的寥寥无几，一颗心全围着骆曜转，等他一个接一个升学考，终于等到了他高考，彻底成长为一个大人，这其中的辛酸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卡里只有三十多万，我就给他买了辆普通车，剩下的准备供他上大学，恍惚间我突然想起来同事那天问我的话，“你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我为了什么呢？

    碰巧骆曜在人堆里跟我挥手，穿过众人走向我，然后牵着我的手跟所有人说，“这是我哥，从小养我到大，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所有的一刻都在此时找到了答案，“为了我弟弟。”

    我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