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腐败 (第1/2页)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温晚池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如同一条不断被r0u皱又展平的旧绸带。

    她拐进公寓楼下的便利店，玻璃门开合的瞬间，一GU混着关东煮的浓郁香气迎面扑来，热锅里放着鱼丸、豆腐、蟹bAng、白萝卜、海带结、魔芋丝，还有其他用竹签穿成的串，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店员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头刷手机——是张陌生面孔，大概新来的。

    温晚池熟门熟路地走到冷藏区，从货架上拿了一盒草莓牛N和几袋面包，结账时看见收银台旁摆着的糖果架。五颜六sE的玻璃纸在灯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最前排是姜岛泽常买放在办公桌上用于提神的无糖薄荷糖，绿sE包装。她不喜欢吃这种，凉得嗓子和口腔痛。

    当时亲眼看见姜岛泽倒出三粒薄荷糖一起扔进嘴里，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受震撼。

    “要加这个吗？”店员指了指糖。

    她摇头，准备离开，然后却听见玻璃门再次被推开的声响。

    “一包烟。”

    声音低而冷，没有起伏。

    ......等等？好耳熟？谁？

    温晚池的脊背突然僵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假装整理购物袋，余光瞧见那人修长的指节叩在柜台上，青筋在皮肤下虬结凸起，袖口缩上去一截，露出手腕新鲜的针孔，周围泛着病态般的青紫，以及清晰可见的血管。

    太瘦了，他现在T重多少斤？

    “心情不好？”话脱口而出。

    姜岛泽听后明显怔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偶遇她，随即把袖子拉到底。“或许。”他付完钱，接过烟，拆封的动作熟练得刺眼，“倒是你，晚上喝冰牛N，不伤胃？”

    “辐S过的南瓜粥都吃过了，还怕这个？”她故意提起昨天的事。

    便利店的白炽灯太亮，照得他眼下的青灰sE无所遁形。他似乎笑了，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还是多担心自己的身T吧。”温晚池真记仇，可他g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好到哪里去。话音戛然而止，他cH0U出一根烟走出去。

    玻璃门外，一只飞蛾因趋光X正拼命撞击路灯，不知Si活。

    姜岛泽站在路边，懒散地靠在墙壁上，把烟叼在嘴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低头拢火。烟头在夜sE中忽明忽暗，映着他的侧脸轮廓。

    “我没cH0U过烟，给我也来一根试试。”

    不请自来，温晚池领着袋子出现在姜岛泽旁边，跟他伸手讨烟cH0U，像在要糖一样随意。

    他差点呛到，烟雾环绕在四周，“...这不像你。”

    毕竟温晚池在那群同事和学生眼里简直就是完美nV神啊。情绪稳定，细致T贴，很会照顾别人。

    “我总得做点不像我能做出来的事。”温晚池的指尖几乎碰到他的袖口，握了握手掌，“b如说喝酒不和我这种类型的人沾边？”

    大眼瞪小眼，最后他还是给了。他们两个人现在真就是私下烟酒都来，但是成年人嘛，合情合理。

    她一只手接过烟，学着他的样子叼在嘴里，倒是痞里痞气的。温晚池踮起脚尖，和姜岛泽的烟头互相接触，传递火星。

    距离如此之近，她垂眸，红光映得唇sE愈发嫣红。两颗心脏在静默中剧烈跳动，近得能听见彼此错落的呼x1声。燃烧的烟草发出细微的嘶响，白雾在咫尺之间缠绵交织，分不清是谁先屏住了呼x1。

    ——不能看。

    看了就会记住她睫毛投下的Y影，看了就会发现她今天涂了唇膏，看了就会......

    啧，想这些有什么用？

    一颗糖，一根烟，一场偶遇，仅此而已。

    明天太yAn升起后，他们依然是两条平行线——她gg净净，他满身锈迹。

    “喂...！g什么！”姜岛泽立刻退开好几步，烟灰掉在地上。

    “借点火，抱歉。”温晚池笑着解释，瞳孔里倒映着路灯的光。

    “我有打火机......”他叹气，替她点火，“你最好x1几口就扔掉。”

    “咔嚓”一声，卷在里面的烟丝被滋滋点燃。

    x1烟有害健康。她尝试x1了一小口，马上就能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痛，像吞了一口用来炒糖炒栗子的guntang石子。舌头发麻，又g又刺，烟雾冲进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眼前泛起生理X泪水。

    苦、涩、臭，总之就是非常不适，头也晕乎乎的。没有影视作品里表现得那么潇洒狂野，温晚池只觉得难受和恶心。彻底对cH0U烟祛魅了。

    姜岛泽的手在她背上虚扶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垃圾桶在那边。”他指到，“要先熄灭再扔。”语气里带着“我早告诉过你”的意味。

    “姜岛泽。”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看你现在的模样，有一种既视感，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不解：“能有什么...？”

    “一个失业的颓废中年男人，被公司炒鱿鱼了，为了不回家挨自己的妻子骂，只能待在小区的超市旁，看着手机里妻子打来的好几个未接电话cH0U闷烟，熬到深夜，等到妻子睡觉才敢偷偷回屋。”

    “是不是很像？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温晚池按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不像，我有工作。”他指正道：“而且我没有家室。”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笑笑，继续说：“结局是——当丈夫终于找到新工作正常回家时，发现妻子刻意在超市门口模仿他当初的姿势等他。nV人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扎起，手肘撑膝，低头盯着地面。和男人失业时一模一样。”

    “丈夫当即愣住，随后笑着靠近说‘学我？’”

    “妻子一脸严肃说‘怎么，就准你演颓废中年，不准我试试？’”

    “两人对视，沉默两秒，同时笑出声。”

    “后面他们并肩走回家了，这个剧情是不是很幽默？”

    他思索一会，才道：“所以是好结局？”

    她说：“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

    ——好结局？

    这世上哪来什么好结局。

    他早该烂在某个雨夜里，像废弃医院的玻璃药瓶，碎了都没人收拾。

    荒诞至极。现实nV人要是遇到这种男人早离婚跑路了，失业就等于失职，间接失去社会尊严。该说不说这就是影视化的作品，有时候就是编剧和甲方一句话的事，主角直接逆天改命。

    男人身上没点钱，没稳定收入，跟着他g嘛？遭罪吗？姜岛泽感到可笑。没想到嫁给男方婚后竟会是这种苦日子，每天都活在漩涡里后悔，物质和情感无法提供支持，没能力没成就没担当，还真是委屈nV方和孩子了。

    尤其是nV方还在工作，辛勤忙碌一天下班后又得洗衣做饭做家务照顾孩子和教育学习。男方彷佛隐身，失去价值作用，那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两个选择，单亲或者重组家庭。

    结婚，双方说到底纯粹是利益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