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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进公海后,手机没了信号,漂流的一天一夜,我透过圆圆的舷窗,望到灰蓝的夜sE中孤零零矗立一座灯塔,离我们愈来愈远。 月光冷且锋利,铺撒海面,银光粼粼。 有人敲门,兄长走进来,在我身后伫立几息,问道:“在看什么?” 失去跟外界联系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那条被我删除的短信,要问我看什么,大概也只会是在看有没有其他船只靠近。 “什么也看不到,”我请求他,“可以让我出去透透气吗?” 他低头吻了下我的面颊,替我穿上御寒衣物,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海上的冬夜,风b月更冷清,几乎不到一分钟,我就颤抖起来,身T自觉朝热源靠拢,SiSi缩进兄长怀抱,手搂抱他的腰,脸埋进他x膛,他笑了下,任由我八爪鱼般x1附在他身上,侧身为我挡住风。 甲板上只有我们二人,初登船那天,这里人来人往,搬运各种箱子杂物,连摆在冶兰公馆的宋抑送的小熊玩偶都带来了。 其实猜得到几分,这回去瑞士应当是避难,宋抑掌握了他贩毒的罪证,要将他逮捕归案,我在整件事中充当了信息传递的角sE。 总归是不Si心的。 “海里有什么?”我问。 瞧瞧这海水,又黑又深,仿佛是巨兽张开的大嘴,要一口将yUwaNg与丑恶吞噬,看得人脚软心慌。 他不假思索吓唬起我:“噬人的鱼群,密不见五指的草蔓,深不可窥的鱼洞……漆黑的海上,谁知道呢?” 尽管后来与他在巴厘岛潜水如吃饭,但当时的我成功被吓得又往他怀里躲了躲,还主动把他的手放在我腰间,以免一个波浪,将我打下去。 难怪周朗不愿意被埋葬在漆黑之处,没有yAn光的地方该多可怖。 心头忽而一动,我颇天真地抬头,男人俊美无俦的,熟悉的面孔蒙上一层月纱,我愣怔一瞬:“那,会有美人鱼吗?” 他笑得温润,似与印象中不同,他说:“唔,或许有吧。” 不等我再问,他的手下走来,毕恭毕敬向他汇报什么,兄长松开我,令我一个人站在有些摇晃的甲板,独身去到正中央的控制船舱内,接听起电话,我注意到,他微妙地朝我看了一眼。 转瞬即逝。 “好了,该回去了。”他俯首与我耳语。 猫狗在地震来袭前,会变得躁动不安,人亦是一种动物,因此我非常确信,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果然,在我回到船舱后不久,我们的船受到猛烈撞击,铁皮船身被什么击得“梆梆”响,直觉告诉我,是子弹。 扶住舷窗朝外看,只看得到来往的子弹在黑夜中,炸出一个个光点,声响夹杂在倏忽汹涌的海浪中。 我立刻要冲出门去,门却锁住了,使劲儿拍打,也没人理会,直到我大声喊“Celestine”。 刚刚还温润如玉的脸上,已经沾染上血Ye,他握枪缓步而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立即止步,面颊沉入黑暗,我看见他偷偷把有血的手藏去身后。 “外面怎么了?”我远远地问。 “你确定要问我怎么了吗,”他上前,撇了眼沙发上的小熊,“宋抑如约来救你了。” 我僵住。 这时有人拍门,大声呼叫着什么,引得兄长微微侧头,他笑了笑,边往外走边给枪上膛:“我这就带他来见你。”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拉住他的手,上头又冷又滑,惊得我立刻松开,他低头望向刚刚被我牵住的沾染血的手,一捧月光撒在上面。 “不论何人,不论何种境地,你都会抛下我,义无反顾地选择别人,对吗?” 我直视他的眼眸,喉咙发g,说不出话。 他沉默地锁上门,朝屋内走,走到沙发,最后竟坐下,握枪的手悬空垂落,另一只手拿起小熊,丢在我脚边,他的神sE仍旧那样淡然,既对外头的战况漠不关心,亦对自己的伤口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盯着我,像蛇类终于收起无用的怜悯,一点点缩紧肌r0U,要将猎物置之Si地。 “希希,”他说,“你说我与宋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为何从上至下,没一个人能捉住我的纰漏?” “……因为你攻于心计,玩弄权利。” “不,你和他们一样犯了先入为主的错,你一早认定我是坏人,所以千方百计来佐证,可没做过的事,怎么样都不会有纰漏,”他的眼神是怜Ai的,玩偶小熊被丢至我脚边,“我不怪你,你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我有些不明,他轻飘飘叹了口气,船身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我不得不扶住船壁,小熊随之滚来,唯独沙发上的男人稳固地坐着。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凭你那时在警局的几句话,他就能说动缉毒科的老家伙们,”他说,“看似接近你为的是解救你,可哪次不是要借你痛击我。” 他笑了笑,坐直身T:“你以为他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吗,你以为他只是随意找上你的吗?” “什么意思?”我艰难发问。 子弹飞过,在逐渐平息,但仍在摇晃的船舱内,JiNg准地爆开小熊的头,除了棉花,有什么东西炸开,飞S向四周。 我趴在地上,捡起碎片,辨认半天,他大发慈悲替我揭开谜底:“是针孔摄像头。” 仿佛被人捏住喉咙,我眼前阵阵发黑,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这只我曾放在书房的小熊,不仅监听了兄长的机密,亦目睹了我与我血亲哥哥的JiA0g0u,压抑许久的晕船反应,此刻倾轧而来,我为此呕吐。 黑影笼罩上方,兄长蹲下身,擦拭去我的泪:“你肯定还是不信我,不如想想你们的初识,那个舞会,你母亲竭尽所能让你为宋家付出邀功,你想过为什么吗?” “明明你才是她的亲生nV儿,为什么总是偏袒他呢?” 我呆呆昂头,麻木地注视他玫瑰sE的唇一开一阖,吐露世上最恶毒的真相:“因为宋抑是她和亲哥的儿子。” 一颗子弹打在舷窗,我亲眼看见坚牢的玻璃裂开细细的一道缝,无论如何也修补不上了。 “当年她为自己的哥哥生下孩子后,为了仍能在B市留有一席之地,爬上了周先生的床,怀着你,逃去了乡下,直到道士卜出你的血可以治疗老祖的病,才被召回来。” “你跟我一样,是Y谋的产物啊。”他满足地叹谓。 冰冷的泪流下,淌进他的指缝,啪嗒砸在地,我涨痛了眼,SiSi抓住他的小臂,想要大声反驳,可妈和宋抑那近乎一模一样的眉眼,宋抑曾对我说过的模棱两可的话,无一不昭示真相——宋抑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所以,他到底牵扯了多少事,利用了我多少?” 我感到发自心底的寒,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在拯救我,又是谁在推我入火坑,我认为的地狱是真正的地狱吗? 拇指摩挲我的面颊,“到时候你亲自问他吧。” 门口猛地传来枪击,破门而入陌生的异国面孔,他们用枪指着兄长和我,兄长搂住我起身,将我护在怀,脚一踢,唯一一把枪就被踢开。 被拷上手铐,顶在腰后,他也不慌乱,我早瘫软似泥,脑海中混沌一片,只知道被推搡着走着,有人恶形恶状要给我戴手铐,兄长面带微笑不知说了什么,我便被推到他身边。 他微弯腰,与我耳语,安慰道:“别怕,跟在我身边。” 原来这伙人不是宋抑。 熟面孔的出现,让我反应过来这是哪班人马。 “你好周希小姐,又见面了。”雪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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