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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纠结。 同曾煦见面之后,我原本以为他让陆云暮听到他那段话,本意就如他本就想放过我一马一样,是想保护陆运吗,借此机会让他同造反谋逆这档事断了关系。但他现在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考虑,他说出的那番话,有多少本就出自他本心。 说到底谋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自许多年前因我说漏嘴让谢储发现武当有谋逆嫌疑,直到如今,他在起事这件事上,也算是步步艰难,起起落落。可他是否注意过这一路来与他一道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里到底是真心助他,还是别有所图? 我想不明白,他何以连是非都不问,只对着笼统的“王公贵族”的衔位便有这样大的恨意,“生来罪恶”,必须杀之以昭天下? 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曾煦静静同我对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那照齐公子来看,你与我是敌人,还是朋友?” 我当即便答道:“我与曾先生是朋友还是敌人,全看曾先生怎么想。” 曾煦偏过头没有说话,我便继续道:“如果曾先生看我是与你同一处而来的同乡,与你有同样的文化背景和思维方式,与你……认可一个同样的期望。那我应当有资格成为曾先生的朋友。可如果按出身便是立场来算,那我这一世,便非是曾先生的敌人不可了。” 我想了想补充道:“云暮也是如此。” 曾煦微微挑眉:“阿云?他……本就不该掺合进来。” 我便了然:“所以你说那些话并非真心所想,只是为了骗他?你果然是为了逼他走的。这招确实有用,可实在太狠,你永远失去他的信任了。” 曾煦摇头叹道:“不那样说,还能有别的法子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走吗?” 忽然又笑道:“齐公子,阿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我确实清楚。 武功高强,重情重义,嫉恶如仇。 标准的武侠的男主人设。 还得是人见人爱的那种风流少侠。 这个人设下,我就是个自带干粮凑上来的挂件感情线。 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歪楼了歪楼了。 我用手敲了敲额头试图缓神,而后看向曾煦:“曾先生,我觉得你是清醒的。这个世界于你我而言真实却又虚妄,是个大型的虚拟现实游戏也说不定,而你我就是落入其中的外来的病毒数据——不该入戏太深,徒增烦恼。” 曾煦忽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我,过了一会儿才问我:“那齐公子怎么看阿云?” 我摇头道:“我对云暮并非虚情假意,非要说,见过你的遭遇,我更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时间。” 我抬头望了望天上蔚蓝的一片:“这世界是真也罢,是假也罢,当下有我有他,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东西非得是个什么模样,什么事非要有个什么结果,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上辈子是,这辈子更是。那些思想啊主义啊,我也就能讲到这儿了,再多的,我也不懂。能从京城出来,已经比我预想的日子好上太多了。再多想别的,我也做不来啊。” 说起来也算是他倒霉。 换个其他人,估计早就摩拳擦掌跟他干了,哪里需要在这儿白费口舌。可惜我上辈子已经提前步入养老生活,这辈子见了那么多人中龙凤互相斗智斗勇,一句话拐十几道弯,就更没那个心思了。 曾煦也抬头朝天上看,许久后叹了口气:“我不如齐公子想得开。” 我便宽慰他道:“你一路走得比我坎坷许多,看不开也正常。” 曾煦没再说话,只在稻田中立着。我又跟着他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跑到田埂上坐着。不多久,忽然有人从我身后拍我肩膀,我仰头一看,王恒川正俯身笑着看我:“听说教主一早便带齐公子出门,在下还以为他要带你去什么隐蔽的地方,怎么跑到地里来了?” 我沉默看他,就想曾煦到底是图什么,真要想干事,怎么还容留这么个人在身边。 王恒川丝毫不知我腹诽,看了看远处的曾煦,忽然朝我低声道:“齐公子,他不带你去好地方,在下带你去怎么样?” 还贼兮兮地朝我挑眉:“是教主私藏的大·宝·贝!” …… 这人真的有点大屏吧? 可我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真在他们“军事基地”的军火库里看见一挺步枪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觉得十分玄幻。 学生物的真可怕。 他是怎么做到的? 王恒川兴致勃勃地躬身绕着步枪转了几圈:“这东西射出的火药据说比火铳远上百丈,比箭射得还要远,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 站直了又朝我笑道:“可这东西也不能自己走动,为何教主叫它‘步枪’?” 我看了看枪,又看了看他,心里也有点茫然。 我一个学语言出身的文科生,也不懂这东西啊。 我便道:“这东西我第一次见,难不成,它也是个火铳?” 王恒川看着我眨眨眼,而后便转头盯着步枪:“在下初识教主,本以为他也是万千庸人中的一个,却没想到教主与我所谈尽是农事,直言毕生所求,就是要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他转头看我,我也静静看他,就见他又是一笑:“在下当时以为他是位圣人,但他又说了一句话,在下便知自己错了。他说,”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我:??? 我差点儿呛了口一口口水,捂着脖子正缓气,就听见王恒川笑出了声:“原来教主不仅是位圣人,还是位颇擅排兵的将军。在下还想那‘枪杆子’到底是什么兵器,难不成就是这个东西?” 他笑得看起来十分高兴:“若就是这么个‘枪杆子’,那果真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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