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怪物』眼中的扭曲世界 (第1/48页)

    三、怪物眼中的扭曲世界

    三—一

    曙光自草缝间透了进来，帝姬噔—地睁开双眼——但说醒来并不太对。

    「怎麽了」——护目镜底下的眼神如此问着。

    帝姬是被电醒的。

    「有标示近卫家的讯息传来罗。说已经在附近了。要小姐去和他们会合。」海尔琳尽可能地小声，难保不会被龄而听见，只能指望她还没睡醒。

    「他们？我当初只让流光来。」

    「嘘！别说话啦小姐，龄而会醒来的！」

    「海尔…」帝姬稍稍掀开棉被。「你觉得这状态下我有可能不吵醒她cH0U身吗？」

    缩成一团的龄而在01的怀抱中攀附在帝姬——的大衣上。看来她最中意这衣料的触感。

    拉开无疑会让龄而惊醒。实际上帝姬的姿势从入睡到现在一公分都没变过。就是担心这点。

    「哦喔~~乌gUi乌gUi叠。」拍照。

    「……你喜欢乌gUi吗？」

    「超喜欢！可以活很久不是吗？」

    「这样呀……是说你没发觉？叠了整晚。一层棉被该档不住侦测的。」

    「到刚刚都忙着整理数据嘛。这机T的容量和近卫府电脑b起也太小了，得挑点删掉。至於龄而早设置为非警戒对象了。所以没注意到是理所当然的！完全不能怪我！」

    对刚刚还在乱拍照的家伙。帝姬零距离送去一对冷眼。

    「所以说？——小姐要怎麽办？叫醒吗？」冷眼如预料地遭无视。这AI完全不必担心脸红的。

    「不，毕竟才睡几个小时而已……虽然跟你说话时可能已经醒了。」令海尔琳意外的——帝姬语调中对现况完全不带苦恼。

    因脸颊受寒，龄而更用力地往帝姬身上贴，看上去就像个放大的婴儿。她究竟是否醒来帝姬无从确认。昨夜龄而起来之前帝姬根本不确定她是否醒着，连海尔琳都侦测不出来——T温、心跳，都是睡着的样貌，大概得直接观测脑波才行。何等高明到不必要的装睡？

    所以她究竟是否醒着——这无解的问题根本不值得现在烦恼。所以帝姬直接在龄而的耳边轻语：「姊姊出去一下，待会儿就回来。向你约定。」说完，在额头轻轻一吻。然後慢慢从大衣中脱出。

    过程中龄而一动也不动。

    「这没问题吗？小姐把约定看得很重吧？说不定发生什麽就不能再回来了喔？」不怕龄而恨你吗？海尔琳这麽问着。

    「还是会哪——」一出洞口，一日中最寒冷的时刻令帝姬颤抖。穿破柏油与水泥生长的草木枝桠上结着霜，似乎每一步都有微微冰碎声，离下雪的日子不远了。

    帝姬感到烦躁的脚尖划过一颗小石子，没有踢出去。很好。

    「——不过，即使无法保证世界绝对会往希望的方向转。我还是要向她约定，毕竟那就是我的心意与期愿。况且——约定才不是绝对这种肤浅简单的东西。」虽然被恨也很难受就是了。帝姬苦笑着喃喃。

    「小姐说绝对……肤浅？」

    「或许你没明白……绝对意味着亘古不变，我不认为能永恒的约定是存在的……至少人不行。」

    「从你口中听到信仰还真稀奇……不过从你嘴里说出什麽好像都不意外、最近这麽觉得。」

    「作为赞美收下了。反倒我觉得你和01有点像。」

    「拿那小毛头根本小姐b还太早了，等他活过一世纪再说吧。」海尔琳得意地哼哼一声。

    「帝国还有人能跟你b年纪吗？」

    海尔琳听了却闷地闭上嘴。

    似乎能听见她嘀咕着「我那时也要满十七岁了唷。差点就可以……」，後面小声得听不见，帝姬真怀疑她是否想让自己问。

    「到罗。」

    最终帝姬没有问，海尔琳沉闷地提示抵达了。

    依着指示，帝姬走进的是一片小树丛。放眼望去尽是枝叶，帝姬直觉地向上看，果然在树上。对方似乎对自己过快被发现感到微微惊讶。透过护目镜测得来者的T温等於室温。

    「T温隐蔽装束，小心到这程度反而很不自然。」

    随着帝姬匿踪，帝系应该也已经出面否认这起刺杀事件的存在。这场躲猫猫也快到尾声了。帝姬也要回到台面上。

    反正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後方有帝系默许，帝姬回来也只是延续对峙僵局而已、根本不用担心报复。

    况且帝姬现有的人力势力……拿来报复未免奢侈。更别提文贵这回动都没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率先下来的是近卫流光RiuKa，她的动作相当谨慎，先让身T悬在树枝上才落到地面。年龄看上去b帝姬大了四、五岁，身高b高挑的帝姬矮了几公分。

    以nVX的基准而言流光的声调极低，身上的穿着仿照庶系但更趋黯淡，几乎盖住嘴的围巾更使整个人散发出Y郁怠惰的氛围。但帝姬和海尔琳都知道——怠惰的也只有脑部逻辑与敲键盘手指以外的部分。她脸上也戴了一个和帝姬型号相近的护目镜。但非眼疾，顶多近视而已。

    「…那位大人的状况如何？」最後一句用唇语，还用了代称暗指海尔琳，不想让还在树上的另一人听见。

    「叫我吗？我很好唷~~~~话说你看起来还是好Y沉。」海尔琳透过连至她的护目镜轻佻地问候还顺便t0uKuI她的眼睛，乱叫着「哇啊黑眼圈好重！看起来好困！」之类的。

    「早安，光流。你上一次睡觉是什麽时候了？」

    「打盹不算的话是前天早上到中午。还有不要反念我的名字。」

    「找我辛苦了。另外我觉得光流HikaRub较好听。」

    「两件事都同意。但姑且还是名字。还有搜寻目标不是你。」

    「流光，你对殿下的措辞太无礼了！而且在殿下生Si存亡之际岂是睡觉的时候！」

    那位不速之客外表打理得相当整齐，年纪看上去与01相仿，相对流光更为华丽的贵系服饰也不至於阻碍动作的样子。他一跃落地就直接指责流光。这点帝姬倒不意外。

    责骂她的人名义上是近卫府副手。而流光就只是情资课一介下属。平日工作就只是收集资讯上报、不怎麽接触规矩场合。除海尔琳、顶头上司家首和与当今帝之外一概称「你」——这礼仪水准哪怕连庶系都侧目。

    本人一点改善的意思也没有。还「好吵……」地咕哝着，耳边风得熟练无b。

    当然、帝姬没计较过称谓问题；也一样没理不速之客：

    「直奔主题吧。你人特地过来做什麽？」

    「还做什麽？我才想问你怎麽还没回去。」

    「流光！注意你的言辞！」

    旁边多余的家伙又来打岔。帝姬真想用鞋底叫他闭嘴。

    说白了只选流光、是因为海尔琳说可以信得过她。T面与否根本不重要……在场唯一讲究T面的人、他光是出现就相当不知趣。

    「哦……」所以帝姬对於相当尊敬自己的不速之客、在近卫家内地位远在流光之上的人，她连名字也不招呼，双臂环在身前瞟了他一眼。她突然收起闲话的气氛、变成高傲的姿态，让所有在场者都下意识收紧神经。

    帝姬接着回头问向流光：「他为什麽在这里？」

    「是我要求过来的？」来者——近卫楚贰神sE惶恐地被迫接话。「兹事T大，但事态掌握得太少是为失职。作为近卫府第二指挥有深入了解的必要。」

    「最终决定权不在你，经过家首同意了吗？」帝姬让嘴角不怀好意地g起，故意提起让眼前同年的人既畏又惧的名字。

    说起来，楚贰这充满恶意的名字也是十年前家首强迫他的父母改的。帝姬对他本人倒没什麽意见。不过作为家首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