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为_5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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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李字,面对这么个顶着风流名头的弟婿,她做长姐的到底是要给檀玉出头的。

    只是如今湖阳一事还要仰仗谢谦周旋,不能闹得太僵。安平袖下轻轻握住了茗玉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点了几下以作安抚。李茗玉知觉到手上温度,她抿了抿唇,到底止住了剩下的话头。谢谦听到上头没了动静,却也知道了他这个大姨子和檀玉是一样的性子,出身大家生得端庄矜持,骨子却烈得像团火。

    谢谦忙又伏低做小:“阿姊慧眼。檀玉样样都好,只是眼下与我拌了嘴,正搬了出去同我置气,还望阿姊届时替我好言劝和。”

    安平捏捏茗玉手指,茗玉才蹙眉道:“……那是自然,做长姊的,自然希望你们好。”

    桌案上檀玉听了茗玉复述这句,哧地笑了一声:“他在jiejie这儿吃瘪了?没瞧见那样子,可惜可惜,”说完又叹气,“这挨千刀的,jiejie来这儿的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说。来得这般匆忙,连个住处都来不及理,当真可恨。”

    红芍立在一旁递了新茶:“这有甚,我那边儿只住了偏厢,正厢理出来刚好给大姑娘住。只是地方窄些,大姑娘别嫌弃。”

    李茗玉摇摇头:“如今我不过浮萍之身,能有一处安身已是幸事,哪里称得上嫌弃。”说罢却见凝露吹雨两个扶着檀玉起身,那身宽松衣袍让茗玉多看了两眼,半晌迟疑道,“阿檀,你、你可是有身子了?”

    她囿于王府数月,外头消息都是安平递给她的,如今看这一眼才知檀玉有了孩子,更觉着一股火气朝心里冲。看了两眼茗玉便蹭地站了起来:“那个挨千刀的,你有了身子还这般同你闹,当真可恨,我去说他!”

    说得这句转身就走,晾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安平更是一口茶水险些噎着,他咳了一声追着茗玉出了门,一把握住她手腕:“茗玉,做甚呢,气性愈加燥了。”

    安平柔声道:“在王府里连王爷都骂过了,可见是得了意,现在又要去骂谢侯,你甚时候成了个炮仗性子了。”他手上伤口刚结新痂,贴着茗玉手腕传来些许粗糙的触感。茗玉怕又弄伤了他,也不敢挣开,只站在那儿看着安平衣裳的暗纹:“如今我已是这般处境,还有什么舍不舍得下的。表哥,檀玉是他三媒六聘从家里大门抬进去的正室,他怎能这样折辱他!”

    “哪就那么严重,”他笑了一声,低了头同茗玉私语,“你看,今日本可我一人送你来,但谢侯偏要跟着过来。可他跟过来却又不敢入巷子,而是骑着马在外面徘徊远眺。可见不是谢侯待二公子不好,是二公子住在这儿不许他来。”

    安平边说边带着茗玉往回走,眉眼柔和口吻温婉,恰如当年竹马青梅,廊下初见。

    檀玉还在屋里没走,隔着大门虽然听不大清那两个人说什么,但见他们举止亲昵,却也挑了眉。见檀玉望过来,银荷才低了头道:“回二公子,安平大监……其实就是时家表少爷。”

    檀玉“咦”了一声:“竟是那位城阳伯府的遗子。”

    他是知道李家有这么门亲戚的,是那位先头夫人娘家meimei的夫家,算起来和李茗玉兄妹俩是嫡亲的姨表亲。平日里逢年过节都要接茗玉去小住,只是自从十年前那场朝廷祸事,便也没了下文。

    檀玉望望安平背影,叹道:“不曾想竟还有这样一段缘分。虽然幼时没见过,却听说这位表哥学问极好,有翰林之才……可惜、可惜。”

    门外安平总算把茗玉劝了回去,几人重新用了茶,安平便告了辞。出得巷口,谢谦正坐在大石头上看几个小娃在树荫下头玩虫子,见安平出来他拍拍身上的灰,懒洋洋道:“还当右使舍不得温柔乡,要跟着一同住下了。”

    安平笑了一声:“倒不是入了温柔乡,那院子里臣替谢侯免了一场口舌之灾,不知谢侯拿什么谢臣。”

    谢谦解下马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声:“你要是真入朝当了官儿,一定是我最烦的那种。”

    安平眨了眨眼:“谢侯此言何讲?”

    谢谦慢悠悠转过身,懒散答道:“学问好,口才好,又爱管闲事儿,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你这种人当了文官最讨厌,你说呢?”

    安平含笑不语,转身上了马车,同谢谦一同驶离了榆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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