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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恍然 (第2/2页)
帝诺问那些邻居:「你们认识他?」他指着躺在地上蠕动的人。 「认识啊,小张啊!」 「对啊,前面那家游戏厅的老板。」 「什麽游戏厅,人家现在那是餐厅,在卖食物的。」 「那名字还不是叫游戏厅?听起来怪不正经的。」 婆婆mama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帝诺努力从这些话语中分辨出有用的讯息,可惜毫无所获,他只好主动询问:「你们知道蓝先生和他的夫人去哪里了吗?我刚刚看他从他们家窗户跳出来,很可疑。」 帝诺的一句问题,总能引来许多回答:「啊?窗户?小张你爬人家窗户g吗?」 「蓝先生是谁?蓝弘啊?蓝弘已经走啦!小帅哥你还不知道吧?」 「对啊,和他太太一起走的,可怜哪!」 「要说最可怜的还是小之吧!听说出国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帝诺有些抓不准「走」的意思,他有些迟疑地问道:「走是指,Si亡的意思吗?」 「是啊,是啊。」 「我们中文就是b较隐晦啦,不好直接说Si这个字。」 帝诺十分震惊,「什麽时候发生的事?」 「快过年那一会吧!好几个月了。」 「我本来还念着小之不知道好不好,拿了好多年菜想分他吃,不过那时候家里好像就已经没人了。」 「唉,我也是我也是。」 相依为命亲人的相继过世,独留蓝岑之一个人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帝诺攥紧自己的手,他无法想像蓝岑之是怎麽独自撑过这段时间的,x口泛出的心疼从未如此清晰,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发生噩耗的那个夜晚,紧紧拥抱那个无助的孩子。 昏暗的霓虹灯光、节奏轻快的电子音乐,大人的游戏厅说不上是太有格调的用餐选择,但胜在气氛轻松、老板好客。 胡月和李嘉昕在收到张修宁的一张询问照片後,二话不说立马翘课买火车票南下。 无他,只因帝诺出现在以大人的游戏厅为背景的照片中,着实太不搭嘎。 连同照片一起传过去的,是张修宁的疑问句:「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胡李二人见到帝诺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有没有蓝岑之的消息、蓝岑之是不是去找他了,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帝诺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话音卡在喉咙里,他喝了口水勉强找回声音:「他瘦了很多……我也是前两天偶然见到他,才知道他过得不好……即使他不想见到我,我还是想帮他。」 每每遇到蓝岑之的事,他总是无法好好说明情况,思绪很乱。 李嘉昕双手握着水杯,声音低低地,「我们开学前那段时间联系不上他就觉得不太对,幸好有张哥的联系方式,才知道他父母亲过世的消息。」 张修宁给自己倒了杯酒,「告别式那几天他的情绪很糟糕,像一根提线木偶,别人让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其他时间都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蓝叔、蓝姨的照片前面,那几天我常常害怕他会做什麽傻事。」他一口气将酒喝下大半,脸都红了。 难过、不舍、追忆的气氛弥漫在几人上头,帝诺什麽都没说,只是静静听着。 「在得知他们俩联系不上小之後,我立马去他们家喊人,可是毫无回应。大门打不开窗户却没锁,情急之下我直接爬进去,我当时每转一个弯、每开一扇门都吓得要Si,就怕看见什麽不愿见到的画面。不过幸好、幸好的是什麽都没有,我马上报警,警察一查才知道,他出国了……」 也就是从那次之後,隔三岔五张修宁有空的话便会到蓝家去扫扫灰、打开窗户让房子通点气,他不希望哪一天蓝岑之突然回来了,看到的是那样一副无人打理、毫无生气的家。 「我想去找橙子。」胡月将头靠在李嘉欣的肩膀说道,语气低迷又难过:「我们去找橙子吧!」 胡月这段时间一直处於情绪低落的状态,课也不翘了,天天认真抄笔记说是等蓝岑之回来才能跟得上进度。 李嘉昕m0着他的头安慰道:「最近正在忙毕业公演,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再过两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再去找橙子,Ai待多久待多久。」 「恩。」胡月乖巧地点头。 帝诺和它们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到了巴拿马再联系我。」 晚上帝诺借住在张修宁家,没有客房只有沙发,帝诺表示不在意。 在赶李胡二人回学校後,张修宁拉着帝诺在客厅继续喝第二轮,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他跟帝诺说了很多关於蓝岑之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蓝弘在他们这边的行为与街访邻居对他的评价。 最後他醉到直接被帝诺给架进卧室扔到床上睡。 夜已深,四月份的晚上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帝诺躺在沙发上睡不着,因为倒时差再加上心中郁结,毫无睡意。 他将手机里头那个快被自己看烂了的影片找出来,眼睛一刻不落地盯着蓝岑之看,心下很是迷茫。 我该怎麽做才能帮你? 帝诺买了隔天下午的飞机,虽然张修宁提议要带他四处转转,可帝诺拒绝了。 他想改天再让蓝岑之替他介绍,他想要用蓝岑之的角度来了解这个他成长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他想快点看到蓝岑之。 张修宁送他到机场,说下次再过来玩,帝诺点头说一定。 飞机的嗡鸣声回荡在耳畔,帝诺在长途的飞行中睡睡醒醒,心里有着迫切的急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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