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_6初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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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初次 (第1/3页)

    叶怀远似乎不擅长直言自己的心情,说完这一句,便有些羞恼地迈步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忽然又回过头,对呆在那里的秦书钰狠狠地说道:“还等着我背你下去吗?”

    秦书钰回过神来,很快又好像迷失在叶怀远明亮的眼眸里。

    他鬼使神差地低了低头,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囊来,勾着嘴角献宝似的向叶怀远递过去。

    叶怀远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他想起他第一次跟父亲出征的那年。

    他们是去救国家于危难,身上披着无限的期许和荣耀,他被捧得不可一世,对为他们践行的王公贵族也不甚在意。

    当然,他后来想起,才明白王公们也不那么在意他,只是像打发看门狗那样给他一杯酒、一点礼物。

    唯独回想起一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男孩时,他才能觉出几分真心。

    他那时甚至不知道这个站在队伍末尾的男孩是谁,长得漂亮却清瘦,身上的衣服并不像上好的,但比起身旁的绮罗丛,倒显得庄重素净。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独特,又似乎为自己这份独特感到窘迫,他红着一圈儿眼睛,好像刚被欺负过,向自己敬酒时手指都在颤。

    叶怀远当时很是鄙夷。

    他最瞧不起这种忸怩的胆小鬼,哼了一声,转头对其他人笑笑,假装没看见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男孩。

    男孩这下更加尴尬了,他在原地保持着姿势犹豫了一下,自己饮下了那杯酒,很快他的身影就被淹没在权贵们高大的身影中。

    当年意气风发时,他从未想起那个后来小跑着往他包裹里塞了个护身符的男孩,但后来几经变故,他似乎又总会在低谷时回忆起男孩模糊的身影。

    他偶尔会懊恼自己当年眼高于顶,连正眼都没看看那个男孩,以至于连他的面貌都遗忘得彻底。

    后来不知怎么,他甚至流连过一段时间的花街柳巷,尝试去寻找与那个男孩相似的身影。

    当然那种尝试是无疾而终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从此尝试将那个人遗忘在杀声震天的苦海中。

    但此刻那个身影好像与秦书钰重叠起来,他比从前高了很多,身材比起从前也匀称了一些,他挺拔如玉树临风,不再像个可怜的豆芽菜。

    晚风吹起他未束牢的发丝,随着他的衣袂飘荡起来,他像在完成多年前的夙愿,一步步向前迈进,沉稳的步伐却在接近叶怀远时一寸寸变得凌乱。

    “将军,出征前请饮我一杯酒吧,望你此行平安,早日凯旋。”

    叶怀远的心神随着秦书钰的动作略微荡漾了一下。

    他忽然觉着,秦书钰捧着的不是酒,而是一颗心,而他在渴望叶怀远收下这颗心——在遥远的十数年光阴之后,不要再弃他于不顾。

    叶怀远的手不受控制般伸了出去,又停在了半道,将秦书钰整颗心高悬在那里。

    一种恶劣情绪逐渐染上了叶怀远的神情。

    他太喜欢看秦书钰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如果说当年瘦弱男孩的胆怯让他不屑一顾,那如今这高傲君子的低头则让他血脉贲张。

    他眯着眼睛,偏偏不肯接过,偏偏想要看秦书钰淡然的神色一点点产生裂缝,看他修长如玉的指尖微微颤抖。

    时过境迁,他仍是那个保持着尴尬的姿态,在他面前颤抖的男孩。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怀远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连同刚才的愤懑都抛开了,只是嘲讽似的咧开嘴角,夺过那个小小的酒囊,拔出塞子,凑在鼻尖闻了闻。

    叶怀远一直用余光关注着秦书钰,他近乎惊奇地发现,自己夺过酒囊后的一系列动作,让秦书钰低头绞着手,略微弓起背来。

    像是隐忍了过久后的得偿所愿,像是在压抑的土壤里萌生了突兀的绿意——秦书钰的下身硬了起来。

    这是叶怀远猛然凑过去,用剑柄掀开他的衣摆发现的。

    军营里的汉子常年见不着婆娘,欲望太盛的时候自yin,已经不算十分需要避人的事了。

    得益于这种豪放作风,叶怀远对男人身体反应的细微变化了若指掌,瞬间就看出了秦书钰的情动。

    他的眸光咬在秦书钰尴尬的侧脸上,笑出两颗尖利的虎牙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秦书钰哪里在这种情况下与叶怀远贴得这么近过,近到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平时伶俐的嘴唇现在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他想起了自己少年的时候。

    那时他为了自保,长期扮成痴呆愚笨的样子,日子久了,他对人说话便不自觉地有些磕巴。

    他知道父皇派叶家人去边疆并非好事,他第一次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但他连父皇的脸都没能看见。

    那天晚上他忍不住哭了很久。吃不下饭、咽不下水,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也没能入眠。

    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他过去总觉得自己能永远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他,如今那个人要离他远去了,而他连一句话都还没和他说过。

    他终于决定冒着出头被盯上的风险,提出跟着父皇一起去为他们践行。

    他穿上了自己最宝贵的衣服,一路上想了很久,他知道笨嘴拙舌是他保命蛰伏的好手段,但叶怀远并不喜欢。

    于是他无声地练习了很久,才流畅地在他面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而他的将军连正眼都没赏给他。

    最意外的是,他对此感觉到的似乎并非愤怒和难堪。

    他当然很尴尬,但尴尬之下是蠢蠢欲动的快感。

    他觉得他的将军就该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而他是他的信众,是他的仆从。

    秦书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

    有时候不想着叶怀远,他似乎也和正常人一样,满心是如何实现自己抱负的壮志。可一旦陷入痛苦的低谷时,他便控制不住地想起叶怀远,那时他就会疯了一样想见他的神,想匍匐在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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