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叶英X裴元】玲珑骰子(暂定)_卷二 15(未修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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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15(未修订) (第2/2页)

开采铁矿,恐怕所费周章甚巨。裴元想着,忙用准备好的绳网将好几块堆积在中央的矿石套住,打算折返先带叶英离开,再慢慢把寒铁拉上岸。

    可当他转头,却见那位不省心的大庄主也跟了进来。叶英步履踉跄,神色痛苦,已是快要压制不住背后寒尘剑。剑身嗡鸣震动不止,突然只听一声裂帛,尖锐的剑啸几乎刺破耳膜,寒光顿时冲天而出!

    这瞬间,医者只来得及扭身后翻,却仍被四散乱冲的剑气划伤了脚踝。洞窟中炎气四溢,撞上寒铁却如击卵,使寒尘剑毫无立足之处。

    失去压力的叶英稍缓了口气,登时又腾地而起,提起浩然内力将炎气逼得聚拢。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徒手捉住寒尘剑,掌心沿着霜刃长长一划,刹那间殷红飞洒,竟是以自身鲜血为祭强行抑制狂躁的剑灵!

    “走!”明黄身影从半空俯冲下来,在着地时差点跌倒。叶英揽着裴元险险躲至洞外,后者还不忘用力一扯套好的寒铁,身后剑气震荡引发整个洞窟开始轻微的晃动,高悬的寒铁摇摇欲坠,冰棱如箭雨已开始簌簌落下。二人干脆借着惯性和重量,坐在冰阶上用屁股滑到出口。

    原本在此等候的水手大概都回到了船上,他们一个跛脚,一个手上的血还沿着剑滴滴答答地流,只能将寒铁留在此处。裴元拉拽绳索向外面发信号,可叶英留在冰窟愈久,要消耗安抚寒尘剑的内力就愈多,已是再等不得。

    两人遂将彼此绑死,协力拽着绳往海面游。然而裴元游到半路,受伤的腿开始发麻。叶英纵有些气力,但从那冰窟出来后就双目紧闭。裴元时不时看他,强忍着脚踝剧痛和心中焦灼。

    暗流吹荡着绳索,长发在静谧的海水里轻晃。很快月光照亮了脸庞,两人俱是振作了几分,协力往上。只不见他们身后,一缕血丝飘飘悠悠被吸入海洞深处。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湿漉漉的男子翻过船舷,摔在甲板上,“人都去哪了?”裴元抬头环顾,果然大船和小船同样都空无一人,心下惴惴更甚。身上衣裳又重又黏,他蜷曲身体试图脱去那浸红了的素鞋,却因牵扯到伤口不停吸气。

    忽然脚被人捉住了。

    他一激灵,才发觉叶英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凌乱的发丝掩住眼底神色,只捧起那伤足,极其小心专注地将粘连血rou的鞋袜解去。裴元整个人呆滞住,被控制的腿不自觉地微微使力往回收,钳住脚背的力度瞬间一紧,叶英的语气不容拒绝:“我看看。”

    “不用……我没事。”

    他心跳快得有点慌,眼睛只顾盯着叶英额角湿亮鲜艳的梅印,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脸也得是这个颜色。大夫急着还要缩脚,这下那手直接捏住小腿肚一拉,反叫他正正踏在了叶英胸口上。裴元的脸色简直就像踩上了火板,更是挣扎着要躲,却给对方握着脚踝拖了过去,两条腿被直接分开对着人萁踞而坐。

    “别动!!!”

    他瞬间定住。

    刚那声吼震得他头皮还微微发麻,叶英语气少有的不耐烦,强硬地将那只脚固定在怀里。可裴元看他掌心的伤口明明也被海水泡得发白,亦是担忧,等他差不多包扎好便犹疑着推了推对方肩头:“方才你的眼睛……”

    啪地一下,他的手却被打开。

    叶英猛然转开脑袋,亦没看到大夫不可置信地双目圆睁,脸上带了薄怒,顿时就来抓他肩膀:“别藏了!你那眼睛我早发觉有问题……你……”

    裴元掰过叶英的脸,彻底怔住。

    凡目暴痒、暴肿、暴红、暴痛、畏风、畏日,不敢开视,红筋自上而下者,太阳经受风也。或畏风畏明之甚,见风日则痛如针刺,或泪下如滚汤者,此风而兼热也。目不涩不畏风,惟怕火畏日,眵多硬结,泪下如汤,红肿干痛不休者,热也。

    可黑瞳晕染混融,外如蒙红翳,不见血丝目珠之分。这种病症他行医十余载闻所未闻。

    一股寒意慢慢攀上背脊,抚在叶英颊边的手极轻地僵滞了下,只看到烈焰熔岩覆尽这双眼往日默默的柔情。裴元倒抽口冷气,身子往后倾时跌在了甲板上,叶英缓缓站了起来,赤红的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果然,又是你。”

    裴元慌乱蹭着双腿倒退了好几尺,突然闻到刺鼻的铁锈味,却发现有血迹延伸入海,发现船另一面的桅杆挂着具白色人型。

    是青女的尸体。

    她的身体背后被兵器直接贯穿,鲜血染红了大半身衣裳。裴元跌撞着冲过去,那刀伤在他靠近后看得更清楚,一团恨火无法遏制的涌上胸膛,怒吼撕裂喉咙:

    “方宇谦!!!”

    独坐舱顶的身影缓缓起身,走到月光下,裴元才看清他还带着尤为安静的海雕:“粉痴儿一直跟着你们的船,你竟毫无察觉。”方宇谦瘦削了几分,眼里的精光比以往更锐利沉稳,“不过离开东海几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裴元,你在中原的舒服日子,须得是到头了!”

    “丧心病狂!她也是蓬莱的人!”

    “她是蓬莱的奴婢!”方宇谦扯动手里的帆绳,青女的尸体在半空摇摇晃晃,破裂的肚腹流出肠子,以及裴元宁愿从未知道的另一个生命。

    “里通外敌,为奴忘本,你们当日救了她又如何?就该想到今天也是这个下场!还有你!竟向外人透露南海寒铁所在,莫非接下来就如同那伙夫方恭,偷我蓬莱武学?!”

    “莫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将陈规陋矩奉作圣诏,将虚名小利奉若至宝!方宇轩自己说出寒铁之秘,他眼界你等井底之蛙何曾晓得!若以为抓我能逼出他来,那裴某也枉与他知交!”

    “哦?那少主没告诉你们,那寒铁底下有只喜食血rou的怪物?若是在泣月岛周围有一丝血气泄露,必能引得这怪物出洞。当年进贡的船主可是折了十多个奴隶才逃出生天。如今你们想抢寒铁却不给它打打牙祭,是否不太说的过去?”

    方宇谦冷笑道:“裴小子,你以为方某有空把你抓回去费那些口舌?你的用处就是和这姓叶的一起死了,好叫少主自己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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