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叶英X裴元】玲珑骰子(暂定)_卷三?05(未修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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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05(未修订) (第1/2页)

    卷三?05

    三星望月,赏星居。

    孙思邈缓缓运气,反掌下压,纤长金针簌簌破衫而归。叶英闷哼了声,盘坐的身形不稳,一下又栽在年轻医者肩头。

    裴元的手抬了抬,只落在叶英腕间,听脉搏平稳有力的跃动应和着自己的心跳,用力压住想紧紧拥住这人的冲动。

    孙思邈要下床,裴元赶忙去扶,心头郁气压在低垂的长睫之下:“凝神香已备好,可只要他靠近寒铁剑胚,剑灵邪气就会牵动功体相抗,仍旧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之计,也需其心甘情愿。”孙思邈摊开手心,一根根金针被裴元小心捻起,浸酒擦拭收好。“叶庄主的功体与这剑灵相辅相成,却势如水火,相争未必能胜,反而极易损伤自身。若他愿意封印剑灵停止修炼,尚可看日后有何机缘,但……便是他命中合该有的一劫。罢了,今晚你留下,以免他醒后狂躁未消。”

    “可是师父,我已发誓……”

    “就守着他别动,都不行吗?”净帕被掷在桌面,药王素来可亲,却也有严师的一面:“元儿,当日你立誓不医是为了什么?我可教过你为医者瞻前顾后、犹疑畏缩,嗯?”

    裴元无言以对。

    孙思邈的目光宁静安详,亦如泰山坚不可撼。裴元在这注视下,整肃退后而拜,长躬不起,愧歉之意胜于言表。药王终究只担心自己这个弟子想得太重,摆摆手便离开了。

    裴元望着年过两个古稀的老人拄着拐,摇摇晃晃的背影。情绪总能压住,但思绪在灰蒙蒙的屋子里飘忽,并没有变得更明晰。

    叶英还在等他照顾,但他捧着刚调好的香,愣愣站了半晌。忽然外间两声轻轻的叩门,女子身着翠粉双色襦裙,浓淡合宜,仿佛吹入一阵令人心旷的风。

    叶芷青不方便进屋,裴元抬脚便出去,顿时觉得手中香有了好寄托。

    “为何?”叶芷青明慧双眸中满是疑惑,“先生不待叶庄主醒来,与他亲自说说?”“我、那……没事了,”裴元支吾着,他的确毫无理由。

    “调香之道,芷青确实涉猎一二。既然要改进这凝神香,相助叶庄主修炼。也莫怪芷青多问。他的伤,当真是火药所致?”

    叶芷青抬抬下巴示意他被划破的衣襟:“我们赶到时,尚能感觉有股庞大内力刚平息消散,既是那位前辈救下叶庄主,为何裴先生你身上……有剑气所伤的痕迹?”

    “这……当时混乱,应该就、就是碎石划伤。”大夫哪料到叶芷青如斯仔细?支吾着。后者也不拆穿:“如此,芷青回告颜先生他们安心,便该收拾启程了。”

    “娘子这就要离开万花?”裴元蹙眉睁目,见她没直接答应,一副焦急又不敢开口的表情。叶芷青睨他,忍不住促狭:“你俩乃是知交,既无需先生亲自出马,想必叶庄主没有大碍。但洛阳之事我既然知道,就不能看着有人白白入瓮。”

    裴元本想问朱剑秋情况,又觉得以其人品,如何都是为公为民的好事。现下都是自己百般不及他人:“实不相瞒……我已发誓不再行医。”

    “这是何故?”叶芷青神情一肃,盯着他,“难道任何人,先生都不打算施援手了?”

    裴元望着屋内,眼神都收不回来,却在摇头:“……重英有师父和一行大师他们护持,定能渡过这关。只是怕他往后修炼太过苛己,一意孤行,终成心病。”

    “先生医者之心,定然不会眼见他人落下疾症,对吗?”她目光探询,见裴元欲言又止,索性再推一把:“若叶庄主真有了心病,如何又少得了裴二你这副‘心药’?”

    她说得直白,大夫先是惊愕又复羞赧,想来想去觉得叶英不会把这等事讲与外人知——那就是太明显了,忙转身不愿对人。当朝男子间也可称风流韵事,但裴元自尊使然,不愿教人把自己与那些娈童等同看了。于是他与叶英之间隐而不宣,也算是默契。

    裴元半晌才消化掉窘迫:“……藏剑富甲一方,有何奇珍灵药不可得呢?”

    “这是怎么了?”他话意隐晦,叶芷青不禁多问:“早前曾闻柳家女与叶三少之间情深义重。霸刀百年名门,老庄主也还是没松口。莫非你们……也在这上面为难了?”

    裴元知道她在观察自己的神色,可刻意避开,也挡不住长睫下阴翳更深。当时从南海返回,叶英那种独自承担的姿态,裴元其实就隐隐感觉到对方恐怕也担心他跟着回到山庄,有人会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

    也不是不能理解,也无妨。

    何况他返回长安时再见一老一幼,心中有愧,也不想与叶英细说。于是来往的书信里常见嘘寒问暖,却是暗地里攒下的满腔情衷,都对彼此欠奉。

    叶英的事不用他干预,他的事也无需那人知晓,这么说来,纵是曾经生死相依,平稳度日里,他们终究不是什么休戚与共的关系。

    都是情窦初开,患得患失也在所难免。但此刻裴元念头一起,应了郁郁心结,就更钻进自轻的牛角尖,觉得不管怎样早让那人离开自己,都是最正确的事。

    “……不至于。”裴元自己也不知接的是叶芷青的话,还是自己的乱绪,“他是个极重情,也重责之人。”定不会叫他家里为难。

    这般迂回心思,旁人不会去猜。听到最后觉得这两人没什么大事,叶芷青就将裴元手上的香收过,不意望见远处伫立的青衫少女,抱琴默默而去。

    谁知她前脚离开,裴元刚进屋,一支白玉笛倏地卡在将关的门缝中间。

    匆匆踏进的一人,长眉美髯,青莲墨带。

    “聊完了?”

    裴元收拾着今晚要修的医书,眼皮都没抬,但也没错漏东方宇轩面上跃跃之色。之前他安顿叶英后就传信给东方宇轩,回话的弟子说谷主带着棋盘不知去处,料想这对父子之间必有一场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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