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他不是战利品! (第1/3页)

    “俞麟，击毙十四人，有哨兵辅助，减半。”

    “有老兵辅助，再减半。”

    “一共获得积分四十分。”

    “啊？”

    不止俞麟，连最后把他抓捕的于休等黑队哨兵都惊了。

    此次演习，这个成绩太一般，只比那些被安排做先锋炮灰的哨兵强一些。但实际拿到手的积分计算，俞麟算是妥妥的倒数。

    被选中牺牲的哨兵可以从集体积分中多分些，真正拿到手的并不少。

    对于俞麟来说，成绩优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付出的回报率。

    现在看来，他亏定了。

    对于向导而言，哪怕借助哨兵辅助，亲自击毙十四个哨兵，依旧是很大的挑战，也可以说是自我的突破。

    所有人都下意识质疑：这分数，不合理！

    俞麟没有立即质问，而是平和地询问：“集体积分呢？”

    “黑队第一，他们有集体积分。我没有吗？”他的声音很轻，令旁人怀疑他是否忍耐着委屈。

    “当然，不止你，白队也没有。战场上可没有安慰奖。”崔攀冷酷地说完，跟随在他身后的哨兵上前。

    一个四角圆润的长方形卡片送至俞麟眼前，整体黑色，金色的围边，没有任何其他花样，但不难看。

    大部分向导以安抚哨兵挣取贡献点，挂靠在圣所的战绩系统。

    作为军队挂名的向导，俞麟的战绩卡权限更多，能直接收受贡献点，而不是像圣所的向导一样，需要从军方走过场，再由圣所分放。

    这是独属于俞麟的战绩卡，不同于任何向导哨兵。按理来说，新兵期的积分会在结束后统一换算为贡献点，合该新兵期结束再给俞麟，没想到此刻就直接给了他。

    这可能是个奖励，但俞麟没有接下，只静静地看着。

    最前方，崔攀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训练计划，但大部分人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的眼神聚焦到最前方那个身影。

    哨兵们是军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战斗中了解战友，参透敌人。

    一次玩出新花样的传统演习，哨兵们普遍认识到，他们这个俞向导，绝不是那种怯懦脆弱的人。

    作为向导，他总是不露声色，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曾表露出坚韧不拔的毅力。

    俞向导是个不服输、自尊心很强的人。哨兵们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军区里，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很多，但只有他是向导。他努力追赶，暗自学习和训练，他在寻找除了向导能力之外的优势。

    他或许找到了……于是选择无畏的冒险，选择不与任何队伍结盟，孤独地探寻自己的胜利。

    是的，俞麟败了。但所有哨兵心中关于向导的刻板印象破碎了，他们真正开始意识到，这也是一位军人，还青涩的军人。

    他虽然是位向导，却可以被称作战士了。

    如此不服输的向导，他愿意接受……被剥削的成绩吗？

    队伍最前方，俞麟笔直地站着，他的身后，童砚也在注视着他的背影，但他的眼神更坚定，向导的任何选择他都会接受，所以他心无杂念。

    他们二人的身上，还留着战斗后留下的痕迹，火药味很淡，尘土与锈迹划痕在他们的衣服留下脏污。

    “这又何尝不是胜利呢？”当所有人都认可他，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人群中，王瑞的心绪开始恢复平静。

    随另一组演习新兵回归集合后，他立刻打听了俞麟在演习中的表现。听完那一瞬间，王瑞下意识怀疑，俞麟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他在演习中的站队选择，以及进步飞快的枪械运用，还有……对局势灵敏的嗅觉和提前布置。

    在黑白两队都对他有所保留甚至欺瞒的情况下，他利用向导的身份，在两队中周旋演戏。

    顺应难以获得信任的，安抚可轻易哄骗的，此消彼长，互为克制。

    虽然他手段拙劣且成绩一般，但王瑞知道，如果没有俞麟从中转圜，最后不会“幸存”这么点人，他们会互相俘虏，而不是以击杀而主。

    战场上，击杀远不如俘虏来的重要。俞麟把他们扰乱了，于是黑队只能以最终存活人数获得胜利，这种胜利很一般，像被逼急了只能杀人一样。

    从事前的布置到合适时机的爆发，如果不是清楚俞麟的出身，王瑞会肯定这是位指挥出身的新兵。

    但他不是，这才是令他久久无法平复的关键。

    “什么鬼？”王瑞觉得荒谬，但有有种不出所料的踏实，仿佛就该是这样。

    “他是向导啊……”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几乎要用目光戳穿那道笔直的背影，“不对，不是指挥，还是向导，他是向导啊！”

    是利用向导的能力？王瑞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样，然而别说是他，哪怕最优秀的向导专业的医生都无法解释，真的能做到如此吗？

    向导的能力，可以如此使用吗？

    没有人清楚。

    这世界上，A级以上向导并不算少，但完全参与正面战争的向导，几乎没有。

    真的可以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俞麟上前一步，接下崔攀手中的黑金色卡片，俞麟没有再为自己争取，就这么接受了。

    然而，在俞麟内心深处，他很放松，也很平静，也确实没有怨言。

    他在意成绩和积分，但他比谁都能接受，自己实力不济的事实。

    比起其他人将向导的能力，甚至童砚的出力算作他的功绩，俞麟对自己的判断更客观，更理性。

    最重要的是，他从中获得了什么，感受到什么。对自身能力更深层次的理解，以及，随风而来的名为自由的愉悦。

    也许是挣脱绳索的分秒之间，也许是跳出窗的一瞬，也许是……他架枪在高楼，体魄雄伟的野兽是他的后盾，四方而来的风都在帮他。

    不……不是自由而快乐，是强大，是自我掌控，所以快乐。

    解散后，俞麟回到靶场，在发泄似地打完几十发子弹后，童砚递上他曾用过的那把狙击枪。

    “给我这个做什么，我用不上。”俞麟立刻拒绝了。他很清楚自己与哨兵的差距，哪怕有精神链接辅助，他也很难像童砚那样肆意地点杀。

    哨兵太快、也太敏锐了。而他没有哨兵那么强大的动态捕捉能力。

    这次，如果不是童砚在，几十米的距离，他连哨兵的衣角都蹭不到。很多次，他都是好几发才能射中一个哨兵。

    “可以的，你可以！”童砚坚持，把长枪塞进俞麟怀里。他早就看出来了，向导很羡慕他，童砚不喜欢俞麟的羡慕。

    好吧，俞麟终于遵从自己的内心，接过那把长枪。

    在手上摆弄两下，他就驾轻就熟地举了起来。面朝最远处的靶子，很久之后，他射出了第一枚子弹。

    嗖——

    八环，中规中矩的成绩。

    童砚说，“试试精神链接，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这是你最大的优势。”

    俞麟笑了一声，眼尾弯弯，说：“最近精神力消耗很大，再这样用，可能很快又要麻烦你了。”

    “这怎么会是麻烦？”童砚大声反驳道，脸却红润起来。

    笑着摇了摇头，俞麟连接上童砚，精神力链接复出。这次，俞麟更熟练，很快适应下来。

    一枚枚弹壳掉落在地，俞麟的精神力也在不断消耗中。他的向导素渐渐不受控制，轻飘飘地弥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