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赴约如期（24） (第3/3页)

真的有在天之灵，抱憾而终的人可以瞑目了。”

    轻松畅快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八月末，国共两党将在重庆召开和平谈判，中国的未来晦暗不明。

    学校的师生都非常关注这次谈判，程德赛拿着报纸忧心忡忡，“仗打得太久，真怕政府不知道什么是和平了。”

    然后她的思虑就被突如其来的阵痛打断了。程子期以积累八十年的医学知识，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火速开车把人送到医院，叫来医生护士待产。

    程德赛痛得都神志不清了，看着别的产妇脸sE满头大汗地哀嚎，更是心惊胆战，程子期安慰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金雀花族的婴儿b人类小，不要担心。”

    果然，程德赛才进去十分钟，就被一脸懵然地推出来了，医生抱着小娃娃啧啧称奇：

    “真不是早产？怎么才这么点大！”

    她这是生了个拇指姑娘吗……生孩子太费力气，她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程子期接过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团，鼻子一酸，这个小家伙脑袋还没有他的拳头大，他都不敢用力抱，怕把宝宝弄疼了。

    “孩子太小，得观测几天。”不明真相的医生对他说。

    于是程德赛就在医院里住下，身T恢复良好，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但照顾孩子实在太费功夫，四只手都忙不过来，一间病房两张床，乱糟糟堆着婴儿用品，管了一周，两人心力交瘁。

    出院前，程子期把家里打扫一番，布置得像动画片里的公主屋，在婴儿床上吊了许多亮闪闪的石头，孩子一看到这些就不哭闹了，出神地盯着看。

    喂完N，他问她：“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摇摇头，特意不问。

    他捂着嘴笑：“不知道最好。”

    惊喜说出来就没有仪式感了。

    1945年的9月2日是礼拜天，程德赛听着广播伺候小鸟喝N，思绪随着新闻播报漂洋过海，飞到另一个时区。

    晴空朗朗，东京湾停泊的密苏里号战舰上，日本外相重光葵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代表天皇，在投降书上署名。麦克·阿瑟将军代表盟军受降，徐永昌将军则在一众同盟国将领中代表中国政府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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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情激荡，久久未能平息，这一晚都没亢奋得没睡好，早早醒来去洗漱，程子期却不在家中，大约是去买菜。

    回到房间，敞开的窗子“咔哒咔哒”响了两下，好像树枝被风吹动，刮蹭着玻璃。

    程德赛走过去，一本书从窗口掉落在桌上。她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放着一个橘sE的小蛋糕，cHa着一根洁白的蜡烛。

    初秋的yAn光透过绿叶洒进屋内，紫sE的窗帘随风曼舞，整个房间如同浸在清凉的水底，墙壁波光粼粼。

    忽然，一只黑sE的乌鸦幽灵般出现在窗台上，用翅膀拂去脑袋上的礼帽，优雅地朝她俯下身。

    她提起睡裙，像g0ng廷里的nV主角，也朝这只鸟屈膝。拿起那本《亨利六世》，里面夹着一张绘着l敦塔桥的明信片，写着Y森森的哥特字母：

    【亲Ai的小姐：

    自1939年以来，我们的革命友谊经历了时间与空间的考验。

    本人虚度百岁光Y，尚未觅得终生伴侣，如您愿与本人共度余生，本人将倍感荣幸，并奉上钻戒一枚、x针一枚、羽毛一根、六寸胡萝卜蛋糕一个，作为求婚凭证。

    梅露西娜nV神在上，本人将永远虔诚地Ai您，与您可Ai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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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上，

    程子期

    大英帝国骑士团指挥官诺福克公爵及安茹伯爵】

    长长的落款后还有一个墨竹叶般的爪印。

    程德赛抿着嘴笑了，“叭”地亲了一下这个爪印，伸出左手。

    乌鸦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从翅膀后的羽毛里叼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铂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粒折S出七彩日光的钻石。他庄严地给她戴在无名指上，又叼出一枚华美至极的x针，飞到摇篮上方，灵巧地把它挂在绳子上。

    摇篮里的小程玄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两只豆豆眼弯成月牙，聚JiNg会神地望着。

    紧接着，乌鸦用尖长的喙，把最长、最美丽的一根羽毛从身上拔了下来。这根羽毛在yAn光下呈现出宝石般华贵的蓝紫sE，羽管末端残留着墨水痕迹——这是为了无可挑剔的仪容，写完字之后重新cHa回去的。

    “程nV士，请接受我最贵重的礼物。我的灵魂现在属于您了。”

    在久远的少年时代，他曾经随东印度公司的巨轮漂洋过海，在遍地鲜花与香料的国度用圣山融雪洗涤一身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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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又回到古老的东方，这里被疾病、贫穷和战争肆nVe，可上帝赐予他一座雪月下的春城，和一朵风中的玫瑰。

    在一百岁生日的清晨，他拔下自己的尾羽，向这朵玫瑰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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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HE的读者到这里就可以当成完结了。最后几章承接《夜半歌声》，也是升华主旨、呼应文名的部分，我觉得不算BE，写了才算圆满。

    抗战结束，新的时代来临，到了21世纪，程nV士和程先生世界和平的愿望仍然没有实现。这个世界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未来依然是充满希望的未来，他们的孩子将在人类社会见证当下的一切。

    最后用文中的打油诗来概括这个短篇吧：

    金戈铁马踏日月，万国烽烟洗旧尘。

    世事幽微实难洞，总有悬壶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