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歌声()_番外赴约如期(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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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赴约如期(19) (第1/2页)

    这样的同居生活一直持续到月底,30号那天,程德赛兼职完回来,公寓里来了一个陌生的英国人。

    程子期没有早睡,和他在客厅语速极快地谈论事情,大概是军中的机密话题,见她来了,就没有继续。客人走后,他从房里抱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整理好的衣物用品。

    “小姐,你对于明年的留学名额考虑好没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储备了百分之八十的信心。

    “考虑好了,”她说,“我想等战争结束了再出去。”

    程子期怔了怔,“你考虑了很久?”

    “从你告诉我的第一天起就在考虑。”

    程子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族的一部分成员拥有预言能力,能在梦中模糊看到未来的事,我之所以跟你说日本会在三年内投降,是因为我的梦,加上对时局的判断。就在昨晚,我做了另一个梦,在法西斯失败以后,这片土地上依然会有战争,和b战争更糟糕的事。我并不能预知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如果你经历了那些,会希望和我一起走。”

    “会持续很长时间吗?”

    “对人类来说,很长,我看见的是断断续续的冲突。”

    她交握着双手,目光凝在茶几上,仿佛能感受到那几个橙子酸涩的味道。

    “只要你开口,我就能把你弄出去。”

    程德赛努力笑了一下,“不必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想留在我的祖国。”

    他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转为失望,一层雾气隐隐地浮了上来。

    “要记得给我写信。”她说。

    程子期忍不住了,沉声说了句“抱歉”,快步走进卧室。

    客厅里陷入压抑的寂静。

    半晌,她敲敲门,“你别哭呀,又不是见不到了。”

    任她怎么叫,他都不开门,只好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思天想地,心中乱纷纷的。

    翌日清晨,院子里来了领事署的车,等她听到喇叭声,披着外套匆忙下楼,程子期已经拎着皮箱站在车前了。

    “真该Si,我起迟了!”她抱怨道。

    程子期看着她的黑眼圈,x口发疼,做出一副初见时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向她伸出白手套。

    “这是g什么?”

    “小姐,很高兴遇见你。”

    程德赛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没有,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喉头一哽,安慰道:“我在英国的前三个月,会住在部队里,所以写信不太方便,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忘了你,我记X很好的。”

    她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司机拼命朝他使眼sE,他踌躇片刻,掏出手帕擦去泪珠,低头在她额上蜻蜓点水地印下一个吻。

    然后飞快地钻进车里,紧张万分地道:“我,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开车,快点开车!”

    司机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踩下油门。

    汽车消失在大街尽头,程德赛独自站在院子里,秋天的风吹过Sh漉漉的脸颊,像一声悠远的叹息。

    回到公寓,她拉开cH0U屉,拿出父亲留下的信封,密密的蝇头小楷诉说着他未竟的心愿。

    “三年,不过就是三年,我会亲眼看到的。”她喃喃道。

    一滴泪落在薄薄的信纸上,晕染开墨迹,她忙用指腹擦去,可字已经花了。

    那正是父亲在遗嘱末尾抄下的最后一首诗,中华民族不灭的悲愤在国运衰微之时再次于纸上呐喊,铁画银钩,字字血泪,千百年历久弥坚:

    【Si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

    1942年10月,英国l敦。

    夕yAn下,深秋的冷风吹皱了泰晤士河,几只白鸥站在桥上,眼巴巴地盯着行人手中的面包。自从两年前德军对这座城市狂轰lAn炸,国家物资紧缺,这些从祖NN开始就在河畔生存的飞禽再也没能从l敦市民那里吃饱肚子,个个饿得前x贴后背。

    “我说,你们倒是打起些JiNg神呀。”

    一个戴黑帽的男人从威斯敏特桥头走过,拄着一根鸦嘴杖。他将手杖靠在栏杆上,从怀里掏出几块蒜香h油脆面包,还没掰开,海鸥们就争先恐后地张开大嘴围上来。

    “不劳而获是一种罪恶,”男人谆谆教诲,“你们得学会自力更生。”

    “啊呀,杰弗里老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只老海鸥嘎嘎叫道,听在男人耳中,便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我们这些流浪汉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妈,没人教过捕鱼,只有靠好心的先生小姐施舍一点人类的食物。”

    他啄了一小块面包,咂咂嘴,“好香!这一定是上流社会厨师的手艺,老弟,你是从首相大人府上出来的?”

    “不瞒您说,我正要过去。”

    老海鸥立起身子,在余晖里眺望河流西岸,白sE的羽毛在风中抖动,“首相大人最近脾气可不好哇,前儿我去唐宁街偷面包的时候,听到他在骂斯大林——说他是个暴君,伪沙皇,Ga0独裁;骂完了又开始数落罗斯福总统,说他是条狐狸,老J巨猾。敢情这地球上没有一个政治家是好东西!”

    男人不由笑起来:“你吃你的饭,还C心这些。”

    老海鸥又啄了一口面包,“我们好歹是首都公民,虽然这辈子也就混吃等Si了,但到底懂些庙堂事,和那些乡巴佬可不一样。”

    “那依你看,首相大人叫我过去,要谈什么事?”

    海鸥掀起眼皮,打量他一眼:“能者多劳,老弟,你要出任务了。”

    “此言差矣,我正要辞职。”

    “哈哈!”这老鸟笑了一声,用翅膀指向东岸,“你看那座基督教堂,被德国空军炸成了什么样?现在到了咱们和希特勒y碰y的生Si关头,你就是想辞职,首相也不让你辞。你有学问,有人脉,会飞,聪明能g,还跟他沾亲带故,他恨不得把你当成十个人使唤。”

    男人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之举嘛。”

    “所以,这年头但凡有点社会责任感,都累得要Si要活。”另一只海鸥打了个饱嗝。

    “至少b站在桥上讨饭强。”又一只年轻海鸥cHa嘴。

    “讨饭怎么了?我就是这么烂,烂到家了,但我舒服。”

    老海鸥痛心疾首地指着这群后辈:“早二十年,我可是去过‘凡尔登绞r0U机’打德国鬼子的,从空中丢石头,砸Si了三个兵。那时候提到上战场,哪只鸟不热血沸腾?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代不如一代!”

    男人为他的英勇事迹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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