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四） (第1/1页)

    莉莉进到同一间员工盥洗室的时候还懵着。我将他拉回我的小隔间。“隔壁和我无关。”我随口声明。多话兄顺口控诉：“你真无情。”

    他和我开始交谈是在我结束同王的通话后。他憋到我们说完，爆发出一阵大笑。“我说…你该不会是处男？”他问，“我竟在这鬼地方遇到处男，明天我要去买乐透彩。”

    我想了一下，犹犹豫豫要看王的胸部的过程听来是有些怪。不过我虽有意隐瞒王的身份，对自己和伦卡斯特倒没做遮掩。多话兄应该丝毫不关心政治人物，不然就会像藤市其他人那样，多认为我在十一岁左右便和卡因茨搞在一起。从这点看，我几乎要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了。

    他邀请我加入他们。“他的屁股真的不赖，”他说，“如果你想摆脱童贞……主要是我都cao累了，他太耐cao了。”我动容道：“谢谢。不用了。”你看，人与人之间的善意来得正是如此简单。

    我无暇顾及多话兄，简洁地亲吻了莉莉，这是见面礼。莉莉显然给予见面礼更高的权重。他用了很长时间重复它、复习它、试图更深入地去揣摩它，直到呼吸变得局促。这似乎是基于本能产生的行动，所以当他结束这个礼节，目光仍有些茫然：“只有你一个人？”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他没有期待我会回答他，放低身体，用额头贴着我的下颏。我好奇他准备做什么，便随意他摆弄。他让我的嘴依次扫过他的前额、眼窝、睫毛，看上去接下来也没准备放过自己的鼻梁和鼻尖。但我被他的长睫毛弄得有点痒，张口舔了它们，于是他有条不紊的行动在这里戛然而止；省略过鼻子，直截且迅猛地到达我口中的又是那副甜艳的嘴唇了。

    我对交换唾液总是不那么热衷，莉莉则热爱它甚至超过性爱本身。他在终于又因为呼吸不畅停止接吻时，面孔浮现的表情和被内射时的样子如出一辙，飞舞着酡红。我觉得很有趣，曾告诉他一直这样的话，我们没必要非得性交，过长时间的亲吻和过激的性爱中可以选择一样。但之后看到他因为含住我的生殖器，下半张端丽的脸被完全扭曲的模样，我又不确定非得让他二选一了。

    “你今晚是我一个人的，是吗？”莉莉问。

    “换个更符合奴隶身份的说法怎样，利连希恩。”我对他说。他讨巧道：“今晚主人属于莉莉。”我忍住笑：“我还是得遵循计划，去找一名更会恭敬地说话和使用yin语的服务生。”他将笑声埋入我的肩膀：“莉莉想挨cao。”

    “不过我以为你在出发前已经觉察我只是普通地自己待着了，”我想到这里，恶意地强迫他抬起脸，“结果不是。假如我这里还有其他间人，你不会想要我把插入过对方肛门的yinjing再放进你的yindao？”

    我猜他也认为这里不能细想下去。我看到他秀气的眉毛拧了拧，轻轻挪开目光，像是还存有一丝挣扎。我难得见他这样，想要坐下来支着下巴仔细观赏。但是不等我找好观赏席，他又换上笑容，漫不经心地说：“……试试吗？会很爽的。”他解开外套，将我的手拉进内侧，然后又拉进内穿的T恤里侧。

    藤市秋天的夜晚，街上气温很低。我和外套的主人在隔间里厮混了这么久我们接吻的时间实际上长了些，它的表面碰着仍有点凉。与之相比，莉莉的身体像刚挤出的山羊奶，所以我没把手覆在这层皮肤上。我更情愿搅动它，即使是浅尝辄止。手指关节治下的皮肤很快灼烧起来，温度仿佛直通他的心脏。我本来要说：别坏掉，我刚才的话不是在和你调情，而是真正不打算那么做。但这一小片晦暗啊…自他神情变换间被无意地泄露，使我兴奋异常。

    相比于其他人光辉万丈的时刻，他们不那么光鲜的一面常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在关心从而掌控它这方面得心应手，唯独莉莉鲜少给我这个机会。我的心怦怦跳起来；我说：“是吗？我期待着。”他笑笑，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与之相比，直视我的一双眼睛鲜艳夺目。我知道他没真正笑到心里去，也知道我这样说完，他的身体必然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自己提议是一回事，由我应允他的提议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继续胡乱拨弄他的肌肤，这具羊乳般的rou体，此刻变得像大理石一样硬挺。可我要放弃搅动它吗？当然不，我知道换作是你，你也不会。正如在建筑领域，我们选用美丽的石料去制造永恒，但人类的爱可无法贯彻始终，通常在竣工后没多久便有些腻味、继而无所谓什么永不永恒、反倒将任何不成器的变动置于这伟大蓝图之上了。由此说来，人人都应有个亵渎大理石的愿望才对。

    我想利连希恩肯定知道这点，因为当我摆弄够了、对他说“但今晚我的确是你的”，他复又变得柔软，合拍地发出妖媚的呻吟。我想这时我触碰到了他的前锯肌，就在胸廓附近，被一些可爱的浅凹团团围住，那儿的确是他除rutou之外的敏感带。只是……“太刻意了。”我啧道。他在雷利哈邸可不是这样叫的。他无声地露出微笑，暗示我将注意力移到隔壁。我听见多话兄在那里爆了句粗口，且扎耳地猛然加快了腰部动作，致使他的同伴终于被做得发出一声闷哼。

    但也仅仅是一声闷哼。莉莉扬高眉毛，更自如地浪叫两声，这之后邀功似地看着我。我则看向我那只手，依旧停在他胸廓附近，动也不动，像陷在轻纱的梦里。雄性可耻的胜负欲，我想。我掐他的脸蛋，转头对隔壁说、梦呓一般：“——你的极限就这样吗？”

    它是否惹怒了多话兄？我却没关心后续，蒙眬中听他骂了“假童贞”或是别的，倒不太包含恶意。我掐着莉莉的脸，没感觉自己在使力气，也找不到得在哪处用力——露水的脸孔，亲昵而慷慨地贴在我手中。

    我旋开小隔间的门。光线沉重地摔打进来，像进了手术室，但我知道他会跟来。我走去洗手池，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跟着我左侧的感应龙头也泄出水来，哗啦作响。要先找威廉要个包厢冲澡吗？但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逝。又过了一会儿，左手边水声停了。我只是专注地洗手，从指甲到指缝，又回头冲洗一遍。我让水停下，看了眼前方的镜子，和长长圆角镜里的利连。他从镜子里盯着我，透过镜面上少许的水斑，一双水妖的眼睛。我仍觉得欠缺，随便接点水抹在镜子外莉莉的黑头发上，后来逐渐流失耐性，改成用泼的。他轻微地低头，水流在他脸上显得慌不择路，眉睫、湿发全被冲淡，颜色似要汇合进流水之中。这头过肩卷发既浓又淡，既整洁又凌乱，有许多服帖在他的脸上，许多勾着他的脖子，许多拖着绵长水渍不知探进了哪儿。在这些张扬水草环绕正中，一双水妖的眼睛，颜色毫无折损。我想：大概是眼球本就含水量很高的缘故。洗手台、地面都落了些水，我们之后应该清理它们，正像到时同样得清理那个小小的隔间。

    湿漉漉的利连希恩向我微笑。我便也冲他笑，一面粗暴地把他拖进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