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枣_三十九、真的出来了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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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真的出来了吗? (第2/2页)

南坤谨一起抬头望向医生,然后又齐齐将目光落在陈藜芦紧闭的双眼上,也在这时他们才发现陈藜芦的右眼有一道明显的贯穿上下的rou色瘢痕,像一条恶心的rou虫子趴在皮肤上蠕动。

    徐天南已经说不出话,南坤谨眼眶发红,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仔细看了一下,暂时不能判断是被什么工具弄伤,不过大概率是鞭子之类的器具。而陈先生因为损伤到眼睛里的肌rou与神经,导致瞳孔散大缩不回来,我想他产生视物模糊的症状或许有很久了。”

    徐天南走上前,一只手小心地覆上陈藜芦右边额角,拇指向陈藜芦眼皮的伤疤靠近却停在距离伤疤几毫米处的位置,不敢再向前。

    眼睛…怎么会?为什么眼睛会受到鞭打?

    豆大的泪珠终是从徐天南眼角滴落,坠到床被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年轻男人隐忍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不由唏嘘。

    医生叹口气,“除此之外,我们检查到陈先生的双手手腕应该是经历了严重的骨折、扭断,当时受伤似乎并没有立刻采取治疗措施,因此恢复得并不是很理想。现在,他骨头缝处存在的轻微炎症已经开始让手指的末梢神经受损,所以陈先生的双手从此之后不能再长时间的劳累,从事重体力活动。”

    气氛伴随中年男人的话变得愈发压抑,像山雨欲来前的阴云压城,整个房间都黯淡了下来。

    然而上述种种并不是令徐天南与南坤谨崩溃的最终一击,后面医生说出的内容才是让南坤谨与徐天南从此恨上陈家尤其是陈丹玄的根本原因。

    沉重的吐出气后,医生停顿了几秒,随后他低下头,皱紧的眉头昭示着心情的郁闷。

    不久,低缓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在对陈先生的身体进行检查后,我们还发现…他的括约肌存在严重撕裂情况。我们猜测他在此之前应该有过不止一次的同性间性行为,并且施暴方有意在进行性行为时通过伤害他的身体获得更多的性刺激,所以陈先生应该不是自愿发生的关系。”

    空气的凝重让人无法呼吸,徐天南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滔天的怒火,他胸口万丈的情绪翻涌,却反常地在转瞬间恢复成风平浪静。

    他将头轻轻地抵在陈藜芦肩侧,闭上眼睛然后又缓慢睁开,漆黑的瞳孔如旋涡让人读不懂里面都包含着什么。

    至于始终站在后面的南坤谨,在听到陈藜芦被数次强暴后,心脏遽然产生的痛苦让他几乎把牙齿咬碎,四肢麻木得仿佛会马上断掉。

    南坤谨知道自己不是心地良善的好人,同样在尔虞我诈的业界见证了许多残酷。但奈何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友,是自小被称为“小神医”的天才,是三岁认药、六岁诊脉、九岁识千余种药材的陈家第十代传人,更是他从高中相识后便引以为傲的陈藜芦,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变成被迫害成这样的陈藜芦,又怎么能接受对方让人如此虐待!

    缓了缓气息,南坤谨腮帮抽动几下,才态度和缓道:“好,辛苦您了,李主任,后面阿藜拜托您了,一定要尽全力将他的身体调理好。”接着,他看向俯身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徐天南,“天南,我出去办点事,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阿藜,后面我会请专业的护工来帮你。”

    吩咐完,南坤谨向外走去,在他即将迈出病房时,徐天南叫住他,“南坤学长…”

    南坤谨脚步顿住,“怎么?”

    “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包括姓陈的。”

    南坤谨向后斜睥了一眼,不久,他深邃的瞳眸重新望向前方清冷萧瑟的走廊,平淡地回道:“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至于陈家,不着急。”

    南坤谨推门离开,浑身肃杀的气息像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士,手起刀落间遍地亡灵。

    ……

    陈藜芦的精神状态总是时好时坏。自打醒来,他偶尔只记得自己被送进了清秋医院,却不记得他被救走了,所以经常反复询问徐天南:真的出来了吗?不会再把他送回去了吗?

    这时候徐天南便会紧紧抱住陈藜芦,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耐心回应:“嗯,学长,你出来了,不会再回去了。”

    又或者,陈藜芦会记起来那晚的爆炸与大火,然后焦急地询问李梦在哪里?

    于是徐天南只能咽下心口的苦涩,安慰陈藜芦告诉他李梦被安置得很好,等到出院了一定带他去看李梦。

    不过棘手的是,陈藜芦的真实情况远比医生们之前预测的更差劲。

    几乎每到夜晚,陈藜芦的病房内总会传来尖叫。

    他害怕黑暗,更害怕被人触碰,所以总在太阳落山后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任谁叫任谁哄也不肯把脑袋露出来。

    不得已,为了让陈藜芦更好地休息,徐天南只能同意医生打安定针剂,让他能睡上一觉,尽管他知道睡着的陈藜芦会噩梦缠身。

    面对癫狂的陈藜芦,徐天南与南坤谨束手无策。直到某一天,陈藜芦趁着自己清醒对两人乞求:“我能不能回家?我不在医院,我乖乖的,好吗?”

    他们才恍然,原来陈藜芦所受的心理创伤远比身体严重得多,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疗愈。

    后面没几天,陈藜芦被带回了他曾经为了方便上班在京城买下的房子里。

    几个月没有人住,屋中的一切依然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第一天夜晚,徐天南趁陈藜芦洗澡的时候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不久,冷冰冰的住处总算有了点人气。

    浴室里,陈藜芦仍旧诚惶诚恐地站在水流下,半天一动不动。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再回忆起过去在清秋医院被曹赤辛按在花洒下强暴的情形。

    又过了几分钟,陈藜芦抬起战栗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过毛巾,开始不断擦拭早已看不出任何伤痕的皮肤。直到感觉出疼痛,他也没放轻动作,好像自己身上布满了擦不掉的肮脏铁锈。

    恶心,太恶心了!

    要擦掉,把属于变态的痕迹全部擦掉!

    陈藜芦似乎被调教成了真正的“精神病”,逃离清秋医院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洗上无数遍的澡,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很脏,骨血也变成了粘稠的乌黑。

    淋浴哗啦啦地响着,陈藜芦在热水的浇灌下几乎疯魔。他眼眶通红,崩溃又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徐天南敲门询问,他才猛地回神,发现手臂上面早就搓红快流出血。

    “.…..”

    “学长?”

    长久没得到回应,徐天南又问了一句。

    陈藜芦眨眨眼,然后他装作没事地回了徐天南一句让对方安心,又冲泡一会儿,他背过身避开洗手盆上方的镜子,缓慢地挪出了烟雾缭绕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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