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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新翌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给阮在邻消毒,他已经很轻了,但阮在邻还是捂着嘴角喊疼,他把下巴扬起来说:“吹吹。” 傅新翌愣了愣,下一秒把棉签又按了上去。 阮在邻惨叫一声,很委屈地看着他。 阮在邻颧骨处有一道两厘米的血道,不深,后脑勺不知道撞在哪儿,起了一个包,他穿得挺厚,身上只有几处淤青。 警察来得很快,坐在阮在邻对面听他讲事情的经过。 阮在邻只说有人打了他和被抢了五百块现金,没说被猥亵的事。 巷子口没有监控,那条路又偏,不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阮在邻消停了一会儿,穿着傅新翌的睡衣抱着傅新翌又开始哭,他小声抽咽,热烫的眼泪砸在傅新翌的锁骨上。 “你太能哭了……”傅新翌忍无可忍地说道。 “……但是我平时不会哭,因为今天很害怕才哭的。”他抬起头看着傅新翌,红了一圈的桃花眼里盛满泪水,“哥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睡一张床。” “为什么要睡一张床,太挤了,睡不开。” “能睡开,上次都睡开了……侧着睡就能睡开,”他半个身子压在傅新翌身上,盯着人问:“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 “因为床太小,睡着不舒服。” “那我们可以去住酒店的大床房。” 傅新翌稍微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肩膀,问他:“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身上下去?” “如果是去你床上的话,下一秒就可以。” 阮在邻像树袋鼠一样抱住傅新翌,他窝在傅新翌脖颈处,睡颜安静。 但他哭太多,导致呼吸不畅,时不时地会呼噜一声,傅新翌睡觉不是很浅,但今晚发生的事让他后怕,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阮在邻的呼噜声不连续,偶尔一声就响在傅新翌耳边,很醒神。 翌日,阮在邻的眼睛肿得有点睁不开,他和傅新翌说他很没有安全感,需要很多拥抱。 傅新翌说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床上,停顿了两秒后又说阮在邻的眼睛像青蛙。 阮在邻撇着嘴,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周六的课两人没去上,阮在邻拿着镜子不松手,终于,在他第八次担心周一时自己脸上的伤还没好,并且询问傅新翌怎么办的时候,傅新翌有点生气了。 “眼肿得这么厉害,你带墨镜去上学吧。”傅新翌没好气地说。 “……哥你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说话。” “我就这样,听不惯你可以走。” 阮在邻急吼吼地:“可以听的惯!” 他看到傅新翌在笑,急忙去晃傅新翌的袖子:“哥你笑什么?” “你的眼睛……只能睁开两条缝的宽度。” 阮在邻:…… 他以精神受到创伤的理由在傅新翌宿舍睡了两晚,如果没意外,阮在邻周一就会被赶出去,他很有主意,要让傅新翌不忍心赶走他。 切入点很生硬,但因为傅新翌在做题,只留了不到20%的注意力在阮在邻身上,所以他并没意识到聊天内容的走向越来越偏。 “我一年级的同桌和二年级是同一个人,我们家也离得特别近,所以放学会一起回家,但有一天,我们绝交了,我没再和他说过话,而且我还让我妈搬了家。” 傅新翌皱着眉,这道题他已经审了三遍,但还是没有头绪。 见傅新翌不接他的话,阮在邻扯着傅新翌的袖子问:“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绝交吗?” 傅新翌:“……为什么。” “因为爸那次来朋友看到了,然后家长会是他给你开的,可能我叫傅涛爸也被他听到了,他说我是私生子,他不和私生子玩,他还要告诉别的同学。” 傅新翌不用抬头看就知道阮在邻现在一定很委屈,他会用那种很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某种急需安抚的小狗。 傅新翌没抬头,“然后呢?” “我和他说傅涛是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钱,他要是敢乱说话,傅涛会把他赶出学校,还会对付他们一家人……他可能是害怕了,没和人说我是私生子。” 阮在邻安静了一会,接着又说:“我没再敢和别人做朋友,也挺小心的,怕人发现我是私生子的事。” “我妈说,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谴责她,只有我不能。她还说,当小三就要做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不好还得挨打,当小三的儿子也一样……可是在我六七岁之前,我以为自己有一个正常温馨的家庭,而且,我怕被人骂和被人打……” 傅新翌知道自己能和阮在邻和平相处,全是因为母亲没在傅涛出轨事件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否则,傅新翌不会和阮在邻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起码现在不会。 傅新翌不知道阮在邻知不知道这个事实,傅新翌想他现在只是在可怜阮在邻,和他看待路边的流浪猫是同样的心态,就像他不会任由流浪猫饿死一样,他很僵硬地伸出手摸了摸阮在邻的头。 他没意识到投喂流浪猫是怕猫饿死,没有他的安抚,阮在邻不会死。 他在意流浪猫的生死,却不会付出更多类似感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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