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避嫌｜你和江老师身上的气味都一样。 (第1/2页)

    尽管陈醒尽力写到大半夜，作业还是不出所料地没有完成。

    第二天，老师们分辨着练习册上笔画闹离家出走般的惨不忍睹的字迹，纷纷眼疼地免去他近期的手写作业。

    这样一来，时间一下子宽裕大半，陈醒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去继续听江景寻讲青少年性教育，三天的时间就这么平稳度过。

    期间江景寻发作过一次，起初陈醒要帮他弄出来，被江景寻以“还没到第四天”为由拒绝。

    冰箱里存着满满两抽屉冰块，供平时的按摩训练用。江景寻接了一大盆冷水，吩咐陈醒取来冰块倒入水中，等水温冷却下来，他毫不犹豫端着水兜头浇下，那透心凉的架势看得陈醒浑身一缩。

    刺骨的冰水沿着锁骨，顺着胸膛，打湿还来不及脱下的衣服。江景寻靠在浴室的墙壁，毫不留情地用水冲刷过下腹。一盆倒完，又让陈醒提了一桶冰过来，倒进浴缸。

    他连湿衣服都顾不上脱，直接浸入一整缸的冰水中。

    身体开始渐渐失去知觉，江景寻咬住因寒冷而发颤的嘴唇，闭上眼，感受血液中的痒意在冷冽中逐渐平息下来。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陈醒就在一边看着。直到他躺进浴缸，陈醒盯着水中的人看了一会，最后悄么声移开了视线。

    是天气太闷的缘故吗，他怎么觉得有点热？

    左手手腕忽地一疼，伴随橡皮筋的脆响。陈醒吃痛缩手，腕间立刻浮起一道红痕。

    江景寻收回手，意有所指的目光在陈醒胯间一触即收。

    陈醒：“……”

    江景寻舀起一盆冰水，不由分说给陈醒也来了一泼：“忍着。”

    两人轮番洗了个冷水澡，等到都平静下来，换上干衣服后，江景寻拿着纸和笔，丢到正在擦头发的陈醒面前。

    “写吧。”

    陈醒抓过纸，上面空白一片：“写什么？”

    “行为疗法里的第三条，厌恶条件法。”江景寻说，“写下你当时产生冲动的想法、面临的紧张恐惧以及自我反省。不仅这次，以后每次在不恰当的时机产生冲动，都要写自白书。”

    治疗方案他读得囫囵，江景寻这么一说他才模模糊糊想起来。他问：“你也要写么？”

    “当然。”

    写就写呗，陈醒褪下笔帽，提笔开始回忆——

    当时江景寻躺在浴缸里，湿透的衬衫半透明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沟壑。裤子也湿哒哒的，显得某处的凸起更加分明。

    偏偏脸上还是一副强忍的神情，眉头微蹙，薄唇紧抿。

    说真的，这种情形下起反应，也算时机不恰当吗？

    再看一次还是会硬吧……

    怀揣着微妙的不服气，他写得拖拖拉拉，再加上本就写字不方便，刚写了几行，江景寻就搁下笔完成了。趁他端水的功夫，陈醒偷偷瞄了几眼。

    江老师文如其人，自白书写得中规中矩，一本正经如干巴巴的公文，不掺任何感情色彩。

    “写完了？”

    头顶响起江景寻的声音，他端着茶杯，把某人的偷看行为逮了个正着。

    陈醒慌张收回视线：“差不多。”

    “念出来听听。”

    “啊？”陈醒瞪大眼睛，攥紧了手里的稿纸，支吾着说，“……老师先念吧。”

    “你不是都看过了么。”江景寻呷了口茶，风轻云淡道。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陈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对方的圈套。

    “好，那我念了。”他磨了磨牙，举起稿纸，郑重其事地清清嗓子。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今天，我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江老师洗澡时产生了生理反应。对此，我感到深深的愧疚与悔恨。

    “当时，江老师泡在浴缸里，湿透的衣服露出肌rou的轮廓，表情倔强地和欲瘾对抗，或许是被当时的情绪感染，我突然抽风，看着看着就硬了。发现自己硬了的那一刻，震惊和羞耻交加在我的心头，我……”

    正声情并茂地朗读着，稿纸被人一把夺走，江景寻语气僵硬：“行了。”

    暗自欣赏了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陈醒蔫儿坏地道：“老师，我还没读完呢。”

    “不用读了。”江景寻对这小崽子没辙，“回书房写作业去。”

    小崽子心满意足地溜了。

    接连几天的闷热后，这天深夜，蓄积已久的夏雨卷着滚雷倾盆而下。

    被雷声吵醒，陈醒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去关了窗户。

    宛城的雨总是这样，来得毫无防备。夜空划过一道闪电，他忽地想起上次，雷雨导致学校停电，江景寻在会议室发病的那天。

    当时他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样子，怎么想怎么奇怪。

    这么回忆着，陈醒蹑手蹑脚地开门，探出脑袋。

    卧室的门关着，门缝底下透过暗淡的光。

    他可以确信江景寻已经睡下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声。

    现在想想，住在这里以来，包括发烧那天，江景寻睡觉好像一直都是开着灯的。

    他不会……怕黑吧？

    陈醒陷入思考，又觉得江景寻那样的人会怕黑实在违和。琢磨了一会无果，又钻进被子，在雷雨的背景声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场雨撒了一夜的泼，在清晨转为霏霏细雨。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