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梭子蟹炒年糕 (第2/2页)

囔囔一堆，李相逢说去做早餐他才松手。回来二话不说把他从被窝里抱出来，帮他洗漱穿衣，最后塞给他一支瓷勺，桌子上是小米粥，鸡蛋饼和口蘑炒虾仁，还有一杯热豆浆，豆浆里只加了小半勺糖。

    送他上车后，塞给他装好热水的保温杯，叮嘱他今天不许喝凉水，宋与还没吃到想吃的，还被塞了一肚子的小米粥，正不高兴呢，撇撇嘴把脸扭到一侧，他就摆正宋与还的脸，不准他看别处，等他点头后才把车门关上。

    前头的小蒋叔叔从车窗里比了个大拇指，李相逢挠了挠烧红的耳廓。

    今天他坐公交去了更远的地方找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利用手表查询网络上最新的工作，他吃完三明治，给宋与还打了一通电话，宋与还没接，他就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把餐盒和水杯放回书包里，准备找公共卫生间洗手。

    一站起来瞥见远处天桥底下站着两三个抱着一叠传单的男人，李相逢一喜，立即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传单看，是房地产的广告单，这活他行啊！

    他选择其中一个矮胖的男人，这是花店老板娘教的，胖子多半好说话，尤其是女孩子，对于后者，老板娘多说了一句，无论女孩子高矮胖瘦，嘴巴甜一点准没错，判断年龄后往年轻了喊，再加点好听话，按他的相貌，卖花的概率能提高一倍，宋与还那长相几乎百分百成功，虽然是取巧的方法，但生存之道偶尔可以借用取巧。

    胖男人瞧见他直直朝着他过去，还以为自己挡道了，往边上一靠，给他让路，李相逢早早挂上讨好的笑容指着传单，开口问：“大哥，这活儿明天还有吗？”

    胖大哥惊讶地打量着他，说：“你几岁啊，看着都没念高中吧？”

    “哎，大哥，我念的职高，都快毕业了，就是长得矮。”李相逢作势要拿学生证出来，从口袋里装模作样摸出来一把硬币，懊恼道，“我今天忘带了，明天给你看。”

    “明天有没有得问康哥，你等下啊。”胖大哥眯眼再次扫了他一圈，从兜里拿出手机走到角落去打电话。

    胖大哥打完电话让他留个号码，有信儿会发消息，李相逢不想把宋与还的号码当自己的用，就从书包拿出纸笔要留那位“康哥”的电话，胖大哥脸色骤变，“嘁”了一声，挥手赶人：“你是不是来找茬的，连手机都没有还敢找工作。”

    胖大哥另外俩同伴也过来了，还以为李相逢真是找茬来的，开始推搡他，让他滚远点，别挡着人干活。

    五点多又开始下雨，李相逢坐公交回家，步行回家的路上进炸鸡店打包了两只刚出炉的手枪腿，准备哄一哄宋与还。

    连着三天没有找到工作，李相逢内心有些焦灼，第四天一大早，邓叔送来了冯叔和小冯阿姨的新年礼物，李相逢的礼物有两份，从里拿出一双新鞋和一只两千块左右的手机，手机卡已经配好了，里面有冯叔，小冯阿姨和张叔的电话，宋与还的是一支最新上市的数位笔，和他用的平板是一个牌子，适配性自不必说。

    数位笔一定是小冯阿姨挑的，因为宋与还上回在她家吃了烤鱼后，熬了三晚画了一套矢车菊项链和胸针设计图送给阿姨，阿姨欣喜万分，当即约了相熟的珠宝工作室做成品，打算过年出去玩戴。

    李相逢有了手机，就把宋与还的手表还给他了，再把他的电话号码置顶，有了手机就好找工作，他最近找工作最大的两个难题之一，第一个是对方需要他留联系号码，他不想把宋与还的号码留给别人，对方就把工作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第二个难题，除了群演和模特，大部分兼职都需要他出示上海本地职高或者大学学生证，他只有白鹤初中的学生证，而且他的年纪不适合，别人不敢要。

    好在宋与还昨天中午去东方叔叔家吃饭，从崔阿姨那边帮他要了一个群演的工作，他走后门进去的，自然挂靠在崔阿姨的工作室，崔阿姨的朋友姓白，是个爽辣性子，很快就发了电影拍戏场地的地址，服装由剧组提供，没有台词，日结，薪资120元一天。

    宋与还说陪他去，要给他壮胆，但他感冒了就没下车，让小蒋叔叔带他去报道。

    李相逢换衣服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一名仙侠剧的小道童，没有台词是因为角色本身是哑巴，白阿姨的助理教了他几个手语以备不时之需，衣服大了一码，粗布腰带勒出一把劲瘦的腰，假发已经戴上，现在需要上淡妆。

    他出去之后，白阿姨眼前一亮，夸他：“你的脸很小，眼睛又黑又亮，很适合镜头。”

    李相逢羞红了脸，抿抿嘴没说话，白阿姨让他不用紧张，一会儿叫一名有经验的群演过来给他讲场地里的规矩和拍戏要点，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最后强调任何人叫他去任何地方都不要答应，除非是她本人来，最后多看了他一眼，说：“恩贤姐让我多照看你一点，所以结束后不要乱跑哈，回这个化妆间，我会带你离开。”

    李相逢点点头：“好的，谢谢姐。”

    白阿姨被他一声“姐”叫得很开心，塞给他一瓶矿泉水，说：“嘴巴这么甜，你的骨相和姚添添有的一拼，要不来jiejie的公司当小明星？”

    姚添添？那是谁，见李相逢一脸茫然，白阿姨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点，放大一张定妆照：“你不认识？不应该吧，姚添添是童星出道，演了很多戏的，喏，就是他。”

    定妆照里的姚添添穿着一身整洁的道袍，比自己身上的精致不少，发髻还插着一支白玉簪，他演男主小时候，白阿姨说他也是今天才进组，一会儿可以去观摩一下他的戏，找找感觉。

    李相逢仔细看了几眼，觉得眉眼有点眼熟，但不确定。

    当他跟着群演大哥一起进内场，看到一名短发戴黑色口罩的男生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从一辆保姆车下来，他的手不断上下抛掷一颗盲盒球。

    李相逢惊奇地看向那颗盲盒球，再看那名男生，啊！是他！那天在电玩城见到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