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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利场 (第1/2页)

    这栋半山豪宅近十年来第一次这么热闹。

    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明亮的客厅里相互攀谈,说笑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音乐弥漫进夜色中。

    今夜应邀来参加宴会的大都非富即贵,即是不是,也都是在政府各部门身居要职的人。他们此刻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或是一个承诺,或许就将决定未来一段时间香港股市的涨跌与市场好坏。

    万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有些怪诞的想法。他想,如果资产能够像引力一样在现实中表现出具象的影响,那么此时此刻,这栋半山豪宅将会坍缩成一个黑洞,永无止境地疯狂吸纳周围的财富,直至宇宙毁灭。

    这些顶级富豪的世界绝非普通市民可以想象。有些人拼尽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有些人生来拥有。

    “有钱”指的不再是银行账户里的存款位数,也不再是房产的多少,更不是许多问题都能靠金钱引刃而解,而是一种人和现实在根本上的关系颠倒。当世上大部分人为了在现实找到容身之处,在社会上站稳脚跟而奋斗时,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孩子已被告知世界无非是他们手里的玩具,可以随心摆弄。他们向市场注入资金,用计谋搅动时局,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更多金钱,只是纯粹在实行自己对世界的掌控权,一如医生要治病救人,警察负责管理社会治安。

    灯光落在女士们的珠宝上,落在那些面带高傲笑容的脸上,一切都闪亮得让人晕眩。

    某个瞬间,万径十分清晰意识到,哪怕吃着同样的东西,穿上同样昂贵的衣服,装出再有教养的样子,也不会改变一个事实——他和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贫富与阶级的鸿沟不是维多利亚港,一条海底隧道就可跨越。

    而韩江雪将他拉进时代洪流里,将他过去流浪的十年和如今这场浮华到荒诞的梦连接,所以到头来,他竟然只有依靠韩江雪才能在自己割裂的人生里找到一丝存在的实感。

    针一样的目光从暗处投来,刺到身上。尽管万径整夜都游离在人群之外,与这个和他格格不入的世界保持距离,但无奈他这张脸本身实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明显带着审视和窥探性质的视线让他感到不安和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躲得更远了,然后在错眼间,看见了人群中的阮丽——她穿着一席紧身的晚礼服,戴着昂贵的珠宝首饰,尽职尽责地出演一个美丽摆设。

    其实无论是气质、样貌还是谈吐,阮丽都不是最突出的,偏偏今夜她挽着许泽晗的手。在这种场合,谁更高人一等是非常显而易见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身边永远围绕着人群,而许泽晗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翁,身边更是从来没有空缺过。阮丽作为他的女伴,自然也会被另眼相待。

    或许是巧合,在万径望去的同时,一边微笑一边走神的阮丽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都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像是漂亮躯壳被注入了一丝生命,阮丽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然后她悄悄摆了摆手,同万径打了个招呼。

    不过,她这个小动作显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隐秘,一旁的许泽晗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那人顺势看过来,在注意到万径后,脸上的笑容在非常短暂的瞬间定格,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先前游刃有余的姿态,牵着阮丽朝这边走来。

    “初次见面,”许泽晗开口道,“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往细了品,这实在算不上一个礼貌的招呼。好在万径向来对于大多数人说的大多数话都是不在乎的。

    “爸爸身体不舒服。”万径用了一个非常老套的藉口作回答,别说是许泽晗这样的人精,六岁小孩听了都不一定会信。

    “是吗?”许泽晗仿似意有所指地反问一句,随即把话题滑开了,“今天的晚餐和甜品都是特意从法国请了厨师来做的,食材也是当日新鲜空运过来,还合口味吧?”

    万径回了句“挺好的”,但实际上他吃不出什么不同。长久以来他已经形成改不了的习惯,进食只是为了生存,根本不会像这些人一样,精细地品鉴原料的贵贱和烹饪水准的高低。

    话不投机半句多,所幸许泽晗也并没有打算跟万径聊多久,一轮寒暄客套后留下一句“enjoy”便再度转向其他人了。

    不过他开了这个头,使得原本只是在暗中打量万径的人似乎也有了上前搭话的意思。

    万径当然没有给这些人机会,当机立断假装要上洗手间,走出了客厅。

    豪宅走廊要安静许多,他转过一个拐角,看见花园角落里有两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人的身影十分熟悉——曾礼义不穿警服的时候其实看不太出警察气质,为此万径还特意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

    或许是目光停留的有些久了,加上身为警察又多年在一线打拼,曾礼义几乎立刻就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他忽然转头,两道视线穿过夜色碰撞在一起。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万径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也没有心虚回避,而是坦荡地站在原处。他看见曾礼义和原本正在交谈的人说了什么,接着便转身向这边走来。

    就在对方转身的瞬间,万径看清楚了另一个人的脸。刚好这张脸他出门前还在电视上见过。

    “咁桥,一个人来的?”曾礼义走到他面前,站稳,开口道。

    今晚来跟他搭话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开场,万径当然知道这个问题背后刺探的意味。

    “是。一个人,”他回答着,忽然问,“曾sir同华司长很熟吗?”

    曾礼义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显然习惯了和人交流时看破不说破,用谜语套话,因此乍然听见这么直接的提问,他先是一愣,接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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