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 (第1/1页)

    依照云安城天寒地冻的天气，往水里一落，就是能及时救起来，恐怕也得折去半条命。

    看着被捞起来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裴秋，萧恂大步上前扯下自己的披风将人裹住，脸色阴沉的叫了太医。

    闻伶看着将人抱起的萧恂，轻轻蹙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还是先带裴才人去将湿衣换下，将身子擦干，着膳房熬些姜汤备用吧。”

    萧恂点头，抱着人进了暖和的内殿，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具不敢言。

    “好端端的，裴才人为何会落水？”萧恂不在，上官攸自然要担起皇后的责任。

    但这句话无人敢应答。

    闻伶轻咳一声，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冷风，想开口进殿里去，一转头忽的瞧见陆乐聆有些难看的脸色。

    “方才这湖边也就臣妾与陆、裴二位才人在，但臣妾在另一边赏月未曾注意动静，再回神时裴才人已经落水了，德妃娘娘在那亭子边，不知瞧见什么没有？”柳相宜斟酌片刻，开口叙述了一番。

    “这乌漆麻黑的我能看见什么？谁知道是不是裴才人眼神不好，自己掉进去了？”卫忻蓝满不在乎的开口。

    反正她也不喜欢裴秋，也什么都没看见。

    柳相宜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管裴秋是自己落水还是被人推下去，她都不想淌这趟浑水。

    更何况她与裴秋本就积怨，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再牵扯进去，万一有人将矛头对准她，那她找谁说理去？

    “湖边都有栅栏，裴才人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自己掉下去。”上官攸语气凌厉了一些，否定了卫忻蓝的话。

    卫忻蓝撇了撇嘴，倒是也没反驳。

    闻伶拢了拢狐裘，没甚耐心去管这件事，不过看陆乐聆已经调整好的神色，心下也有了些猜测。

    陆乐聆没有立场也没有这么愚笨去害裴秋，要么，陆乐聆看见了推裴秋下水的人，要么，就是有人借陆乐聆之手推了裴秋下去。

    栅栏不高，若是有人一撞，还是有重心不稳掉下去的可能的。

    闻伶眼神转了一圈，想提醒上官攸两句便回去烤火，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萧恂先出来了。

    “除夕之夜，朕本不想闹得那般难看，但裴才人无端落水，现下有性命之忧，朕若不找出幕后黑手，实在难安。”

    这番话一出，在场妃嫔与宫人皆是一震，不顾天寒地冻，纷纷跪了下来。

    放眼望去，也只有上官攸和闻伶还与萧恂一般站着。

    萧恂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众人，冷声道：“但大理寺近来繁忙，此事便不再下发，朕亲自来审。”

    闻伶略有着诧异的望向萧恂，仔细打量了她神色一番，才发觉这人竟然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裴秋？

    可是萧恂对裴秋有多少感情？

    “冉秀，传令羽林卫包围昭和殿，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所有可疑人员逐一排查，其他人随朕回昭和殿。”

    “陛下，奴婢…奴婢瞧见是陆才人将裴才人推下水的…”

    就在一行人准备返回殿中时，一个宫人冲了出来，在萧恂面前跪下，神色有些惊惶。

    陆乐聆瞬间变了眼神。

    闻伶挑眉。

    ……

    “陛下分明知晓此事并非陆才人所为，为何还是要将陆才人禁足？”上官攸有些不解，她以为萧恂对此事发了火，是因为担心裴秋的安危，是真心想要找出凶手才对。

    “是与不是也并非陛下一句话，现在证据都指向陆才人，再者，禁足对于陆才人而言，恐怕也并非惩处？”闻伶这话带了些揶揄的意思，只是被刺到的不止是陆乐聆，还有这位正襟危坐捧着茶喝的天子。

    萧恂放下茶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角。

    上官攸瞬间投去担忧的目光，近些日子萧恂也没能停下歇歇，今日宴会本该是放松尽乐的，谁知道又出了这茬子。

    “大理寺那边有不少重案，但朕最关心的两件案子都没甚动静，你觉得是他陆康裕无能，还是有意将事情拖延？”

    这话问的闻伶。

    “前者的话，陛下应该找个由头将他换下了，后者嘛…也该好好敲打才是。”

    “正因如此，朕已经对他施压，但这味药下得不够猛，既然有人要诬陷陆乐聆，那朕便也效仿他，做一回聋子。”

    话到这里，上官攸略微放心，只又问道：“那真正的凶手…”

    “这个时候，谁会去针对陆乐聆？朕的后妃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些人，无人敢有不轨之心，所以幕后之人针对的并非陆乐聆，而是她父亲陆康裕。”

    说来说去，还是前朝的事。

    但前朝后宫分不开，上官攸早有领悟。

    萧恂偏头看了一眼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快要开始打瞌睡的闻伶，又温声对上官攸道：“明日初一，裳曦，你母亲过两日便要出行，借着明日，朕安排你母女二人见一面吧，也好慰藉你思亲之苦。”

    这话题跳转得太快，上官攸略怔了一下，心里涌上几分喜悦，但很快又被一个猜测冲淡，只试探着问道：“陛下是希望臣妾能劝劝母亲？”

    “劝与不劝全在你心，朕是顾念你与你母亲许久未见，再者你母亲即将远行，你又怀有身孕，朕又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就不能许你母女二人相见吗？”

    上官攸抿了抿唇，轻声道：“是臣妾多疑了。”

    萧恂叹了口气道：“也不怪你这般想。”

    上官攸抬眸，听出萧恂语气里的无奈和颓唐之意，有些着急的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最终还是咽下。

    辩解也无用，她与萧恂之间，始终横着一道坎。

    ……

    裴秋的情况已经平稳下来，依照太医的说法，就是从命悬一线的情况上熬了过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将养着，日后也不会落下病根。

    可以说最理想的状况了。

    萧恂在心底感叹了一句裴秋命硬，随后也松了口气。

    虽说她对裴秋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不得不说裴秋在床笫之欢上很合她心意，还是一个乖巧懂事还会递刀子的，能够缓解她一定的压力。

    “陛下，妾好冷…”醒过来的裴秋很会撒娇，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病弱也有一番风情，因此也格外利用这一点，以往是扮柔弱，现在都不用扮演了，勾着萧恂的袖子就不松手。

    萧恂故意逗她道：“冷就将被子盖好，手缩进去，勾着朕的衣袖做什么？”

    裴秋听了这话很是委屈，一整个泫然欲泣，连声音都弱了几分：“可陛下的怀抱分明比被子暖和…”

    萧恂哼笑。

    “陛下…抱抱妾嘛…妾都差点死了…”

    这话一出，萧恂终于俯身下去，将人搂进了怀里。

    裴秋也极为上道的往萧恂怀里缩，娇小的身子几乎要缩成一团，乖巧的像个小宠物一样，赖在天元怀里撒娇。

    “陛下，亲亲妾…”裴秋仰着头索吻，声音很轻，带着点哑，可语气里又透着娇。

    萧恂避开她的吻，沉着脸道：“别闹，你这身子刚好一点，朕可不想折腾你。”

    “陛下轻点折腾就是，妾想陛下了嘛，这么久都没能等陛下来一晚上，陛下哪知道妾整夜想着陛下自我慰藉。”裴秋委屈的控诉着，有意的去蹭萧恂的胯间之物。

    “自我慰藉？”萧恂眼神骤然加深，掐住裴秋的下巴，淡声道，“怎么个自我慰藉法？”

    “陛下想看么？”裴秋扬起一个笑脸，透着几分媚意，她勾住萧恂的脖子，有些跃跃欲试。

    “演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