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集1·现_1兴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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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兴趣 (第1/1页)

    阴冷的光线透过未被窗帘遮挡的玻璃窗洒进房间里,床上的身影动了动,接着坐起身来。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从内拉开,青年穿戴整齐,只敞着衣领,单手擦着头发走出来,正与床上的人对上目光。

    “容哥。”乔礼裹着被子,嗓音哑的不像话。

    他眷恋地看着面前眉目清朗、身如修竹的男人,记忆里停留的仍是昨晚对方温柔细致的索取。

    闻槿容冷淡地嗯了声,径直走到矮几旁,拎了支签字笔,刷刷签下了一张支票。

    他回过身,眼神凉薄,仿佛一夜以前的所有温存都是假象。

    “一个月了,到此为止。”

    乔礼羞赧的笑容僵在脸上,身处温暖的被窝却如坠冰窟。

    他脸色发白,颤着声音道:“为什么……?容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哒的一声截断。

    闻槿容将支票用笔压在矮几上,抓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语气平淡地宣告结局:“没有为什么,我以为你知道,我对一个人的兴趣不会超过一个月。”

    直到人已经走出门去,房间里静默下来,乔礼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甩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矮几上那张不明金额的支票,脸色苍白如纸。

    闻槿容走出酒店,黑发已经完全干了。

    酒店门前停着一辆迈巴赫,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缓缓驶离。

    后座上的青年一身一丝不苟的黑西装,戴着细框眼镜,长相斯文清俊,是闻槿容的秘书季松千。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他,说:“闻总,这是项目组今早交上来的报告,请您过目。”

    闻槿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忽然说:“渝州湾项目开始了是吗?”

    季松千:“嗯,万临的负责人已经跟项目组王总监商定好了,明天那边的人会过来。”

    “嗯,”确认报告没什么问题,闻槿容签了字,递还给他,“那就这样。”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季松千不需要闻槿容开口,就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闻槿容正是知道这一点,因此不会多说。

    今天周一,按惯例要开部门例会。

    闻槿容踩着会议开始的时间点走进会议室,交头接耳的各位部门主管立刻静了下来。

    例会一直开到了中午时分,不论是汇报的还是听汇报的都疲惫不已。

    闻槿容一声散会刚下,几名年纪大的主管纷纷xiele口气似的,慢吞吞地收拾资料。

    等到神情肃然的青年走出去,才有人开口:“怎么感觉闻总今天不太高兴?”

    “有吗?”有人悄声回道:“他开例会的时候不都是这个表情吗?”

    “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多少有那么点不美丽。”

    “可能是这次渝州湾项目又被万临牵着走了吧,话说万临怎么老跟我们抢项目,这都多少回了……”

    已经乘上电梯的闻槿容自然没听见这群人的疑惑,要是听见了,可能还可以给他们个答案——一个打定了主意挑事的前任,他也毫无办法。

    兜里的手机又嗡嗡振动起来,他拎出来扫了一眼,刚瞥见那两个字,就眉心蹙起,不耐烦地啧了声。

    他最后决定还是好好通知一回,接通了之后,不等对面开口便先发制人:“我以为说的很清楚了。”

    乔礼的话卡在嗓子里,紧接着就听见对面青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在一起之前我说过我们的关系正常来说不会超过一个月,你可是答应了不会纠缠。现在这是想做什么。”

    乔礼攥紧手指,他没想到一开始对方的话竟是认真的,一时有些无措:“我……”

    “要是嫌分手费不够,那你未免太过贪心。”

    说完,抬手挂了电话。

    而对面的乔礼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回想起这短暂的一个月,青年细致入微的体贴与关心,始终不敢相信陷进去的只有自己。

    他又想起来最开始听到那句前情时的想法,竟是不自量力地认为一个月时间足够对方对自己有些特殊的感情了。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青年无懈可击的笑容底下,是隐藏的极好的清醒与凉薄。

    许是实在心灰意冷了,一下午乔礼都没再打电话过来,闻槿容也乐得不用应付。

    他这人骨子里不愧是遗传了闻终林的恶劣,滥情风流,只不过闻终林玩女人,他玩男人。

    或许比起闻终林,他还要更冷血一些。

    恋爱期间他一心一意,关怀备至,没人能挑出他的错。可一旦到了时间,抽身得毫不留恋。

    闻终林起码还要假模假样地哄着,不让面上太难看呢。

    季松千敏锐地感觉到闻槿容情绪不太对,一下午除了交文件,没和他主动搭话。

    晚间闻槿容打发了司机,驱车回了趟家。

    今年他给正上高二的弟弟闻槿一办了住宿,避免在家里看到些不干不净的勾当。

    他讥讽地想,当年他刚上初中闻终林就敢带着女人回家,后来他接手闻氏,闻终林才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闻槿一那样开朗天真的人都时不时露出对这个所谓父亲的厌恶,他不敢确定这些年他忙于学业工作时,闻槿一在这个家里又像他当年一样,看到了多少令人作呕的画面。

    而他自己私生活说干净也没多干净,还时常在外出差,闻槿一跟他住总归不合适,索性就办了住宿。

    这会儿,闻终林没回来,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少年,别墅里除了保姆刘姨在,安静得堪称诡异。

    闻槿容拿了要拿的东西,婉拒了刘姨让他留下来住一晚的提议,开车回了西城自己住的公寓。

    洗漱完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了,闻槿容躺在床上,手里拎着刚拿回来的文件,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份东西留在这一年多了,那人也从未提起要拿回去。

    也是,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谈什么跟他要回去。

    闻槿容眸光一下子冷却,他随手把文件丢在床头柜,摁灭了昏黄的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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