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第3/9页)

下雨。她常常听爸爸抱怨以前在北部读大学时，总是没办法适应Sh冷的气候，室内得开除Sh机，才能让Sh得快发臭的衣服变得稍微乾一些。

    -过中部了

    她告诉柳绪自己目前的位置。因为是借用mama的网路流量，她只敢打几个字。

    自从柳绪上次短暂消失一个周末又重新出现後，筱方发现自己偶尔在上学日时会期待周末的到来。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可以和柳绪聊天才期待，还是因为可以和柳绪通话而期待，又或许两者皆有。

    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对一个人吐露这麽多故事。不论是传讯息、传简讯、通电话，她总是愿意向柳绪分享自己一周的趣事，也期待对方向自己分享。有时候不一定是有趣的事，也可能是难过的事，筱方也能渐渐得可以和她自然的聊起。两人之间互动的变化，让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这个nV孩在半年前，还和自己素未相识。

    但是，只有文字讯息和声音通话，似乎无法满足两人。刚放寒假，她们就交换了各自的自拍照。有了照片，在筱方屏幕背後与自己聊天谈地的nV孩，才终於有了形象：r0U呼呼的脸上一双大眼看着镜头，手b了个耶的手势挡住鼻梁以下的五官。额上服贴着齐浏海，黑sE中长发垂下，发尾在触碰到肩时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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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应该算是可Ai吧？她想，自己平时不Ai打扮，穿着也以方便为主，应该不好为他人的外表下评论，徒然心里一丝暖意。只是当她感到欣喜时，另外一个nV孩的心里却是激荡出了不同火花。

    「筱棻，这几天一有待在外婆家里的时间，就要好好把握，复习功课。」驾驶座上的爸爸突然开口。

    「有没有听到？」爸爸再补一句。

    「喔。」

    筱方侧头去看自己的meimei，对方只是用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似乎刚刚短暂的对话和自己毫无g系。

    她太清楚自己meimei的想法。之前国中时知道meimei喜欢画画，在学校一听到辅导老师介绍高职的广告设计科，赶快回家告诉全家。父母两人听了只是点头表示不错，但meimei脸上那双目发闪的模样她绝对忘不了。

    如果要说有一个人可以让筱方放心倾诉心事的，如果柳绪也算一个的话，那她是第二，自己meimei就是第一。两人从小一起睡一个房间，睡前就是最好的聊天时间，小到三餐大至人生，都能是他们的话题。但两人现在一个高一，一个国三，每天的时间分配和课业压力天差地远，以往的聊天时间也逐渐萎缩了。

    筱方没有继续看向她，转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画面停留在断网前传的最後一段讯息。

    -你说你们家等下要去淡水？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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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好现在也在这里

    这麽刚好？筱方心想。

    -要不要见个面？

    柳绪又补了一段讯息。

    筱方抬头看了围在桌边坐着的另外三人一眼，低头打字回覆。

    -我家人在旁边，不方便

    筱方之前就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家人不知道自己交网友的事。

    -没关系，我就远远的看你一眼

    筱方盯着这句话犹豫了。

    -这样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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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这样回覆合不合适。

    -这样就好，Ga0不好你也会看到我

    她看到回覆，噗嗤的笑声顿时从失守的嘴角溜出。

    -好吧，那到淡水连上网路时再告诉你我在哪里

    -好

    就这麽说定了，筱方开始有些期待。虽然不是她自己主动邀约，但真正让她期待的是不到一小时之後，她就有机会看到这半年来，一直和自己分享故事和秘密的人的真面目。

    然而，不论事前怎麽猜想对方会如何出现，两人见过面後又会如何继续互动，筱方都没意料到残酷的现实中，「有机会」就真的仅止於有机会。她无法预料有机会的机率是多少？两人的短暂会面会不会落入另外的机率中？

    刚抵达淡水，筱方很快就连上观光地区的公共网路，告诉柳绪她已经到了。

    -好，我在渡船口

    柳绪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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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们等下会去吃那附近的阿给

    -我知道那里，我现在就过去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两人的聊天室就停在柳绪的最後一段讯息，筱方传了几封简讯也彷佛石沉大海。公共网路固然方便，但唯一的不便就是使用者永远不知道，网路布开的范围多大？哪里又会是网路的Si角？

    筱方一家选的这家小店，似乎刚好就位在公共网路的Si角。不管她如何挪动手机，横着竖着摆，也不可能瞬间就让她连上网路。一直等到她们一家都吃完，一踏出店门口，她口袋里的手机才又开始震动。她掏出来，滑开解锁一看。

    -我到了，你们到了吗？

    -没网路了吗？

    -怎麽这麽久都没网路？

    -你还在吗？

    -你没跟我说你穿什麽样子

    -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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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筱方愣住了。最後一条讯息明显b前面的晚了近十几分钟才传的。就在这半小时，这些讯息的主人，在回家前应该在渡船口附近的店门口，不停徘徊了近半小时。

    -对，刚刚都没有网路

    -我们吃完了，会再逛逛

    -你已经回家了吗

    筱方知道这是明知故问。

    -我们等下就走了

    突然，手里玻璃屏幕上落了一滴水。天空不作美，在北部冬天最冷的淡水上空造起雨云。四周的人或逃或窜往店家的屋檐下钻去，海边的观光步道瞬时空了，少了成对成双的情侣g手搂腰着走过的身影。

    筱方一家赶着跑回停车场，开了车就往外婆家开回去。一路上，她手里的手机没有再震动过。她低头瞄一眼手机屏幕上方，图标显示未连接到网路。

    就连回到家後，筱方的手机终於连到网路，它也只震动一下。那是国中同班的男同学在班群里发了张恶Ga0的贴图。而筱方和柳绪聊天室里的最後一句话，仍是她方才回家前传的「我们等下就走」。

    她仔细回想她们一家坐在餐厅里，向落地橱窗外看时，每个经过的身影。也许在某个当下，曾有一个nV孩从那里经过，只是她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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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睡前，柳绪都没有再传来任何讯息。筱方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镶的层板，上面雕着立T的花纹，应该是仿照蕨类幼叶卷曲的模样。她抬起手，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仍能在隐约中看见自己的手指。

    那晚，她撑到凌晨一点才睡着。隔天早上，她收到她的一句「我有话要跟你说」。

    筱方用手称着头，靠在车窗边，余光里左边的对向车道偶尔有几辆向後飞过。越过车道，栅栏边稀疏的矮林後，若隐若现藏着的，是朝日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海面。

    穿过雪山隧道，後座随行的阿姨负责导航，带筱方一家到宜兰一处小渔港。大人们挑鱼、付帐、打包，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