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1页)

    宋睿宸肯定自己疯了。寒骨的冷池，燃烧的经脉，极致剧烈的冷热交替，他虚弱地靠着池边扶手，想起那个乖顺软糯的人类幼崽，不自觉地轻笑了。

    顾平安已经两天没有见宋睿宸，以鸟鸣为信，今天又是听不到鸟鸣，顾平安走神地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乌云。鸟鸣信号独特，只有顾平安能听见。

    岽新镇这两天莫名地雷暴雨，雷声响的惊人，“轰隆轰隆”响个不停，偶尔闪电刷一下就劈下，气势凶凶，镇后面的山被劈得树倒了一片。

    夜里晚睡，顾平安早早爬上小床给自己盖好被子等待。

    “哥哥！”

    大宅子灯火通明，顾平安寻到走廊，奔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宋睿宸俯身抱住了他。终究是太过心急激动了，宋睿宸脚下不稳，借势靠在了墙上，紧紧抱住顾平安。

    “哥哥”顾平安搂着宋睿宸脖子，小脚快乐地摇晃。宋睿宸紧抿薄唇，努力保持严肃，“刚刚不该奔跑”“要耐心躺在床上等我。”

    “嗯嗯”“哥哥。”脖子亲昵相互摩擦，顾平安在乱动。宋睿宸微微皱眉忍了又忍，嘴角逐渐上扬。啊，温暖，柔软，可爱的人类幼崽。

    宋睿宸很快放下顾平安，恢复冷淡平稳的神情，耐心地牵着小孩回房间，顾平安小心翼翼地贴得很近，宋睿宸目视前方，凤眼凌厉，脚步很慢，难以克制地配合小孩步伐，纵容着想要靠近自己的人类幼崽。

    宋睿宸很克制，严肃地在念诗解词，顾平安坐在旁边昏昏欲睡，才一会儿，脸已经贴在桌面书籍上了。宋睿宸轻微皱眉，宅子阴气重，死物冰冷，有笑脸再次悄声往暖火炉子添加木炭。其实整个房间早就被烘暖洋洋，人都能赤裸着胳膊来回走动。。

    “安安？”宋睿宸的声音很轻，带着不轻易察觉的亲昵。小家伙睡得很香，一动不动，宋睿宸精神放松了些，神情无奈，不自觉地流漏出宠爱，亲自抱起小孩放到床上，仔细盖好被子，蜡烛熄灭，宋睿宸和衣平躺，黑暗中静悄悄，宋睿宸侧身隔着被子虚虚拢抱顾平安，凤眼半合，情绪不明。

    天气才晴了三天，岽新镇又持续地七天阴雨连绵，闷雷轰响，却迟迟不见劈下，闹得人心惶惶。顾平安也很着急，哥哥说了，下次要太阳出来了才能见面，带自己看新生的小野猫。

    雨整整下了一个月，天是晴了，太阳也出来了，但已经过去两天了，没有鸟鸣，哥哥不来找自己玩了，顾平安有些无精打采，下午放学时班主任还特意找顾平安询问，确定不是生病后才放人。

    偏僻的巷口，宋睿宸仔细地观察自己挂在心上的人类幼崽，小孩从远处走来，宋睿宸薄唇紧抿，不开心？……会想见我吗？

    小人儿已经走过了巷口，错过宋睿宸，后影越变越小，巷子里黑影的凤眼紧紧盯着顾平安，宋睿宸嘴唇轻动呢喃，安安，……

    太阳落幕，突然无故风起，昏暗小巷变得阴暗幽深，像狰狞大口，吞没了站在巷口的宋睿宸，风吹的“呜呜”响，像鬼在低嚎。拇指食指摩擦，像是在回忆小孩温柔软嫩的触感，宋睿宸抬眼看向灯光下喧闹的人群，风眼冰冷凌厉。天空忽然乌云遮月，隐约在聚雷，耳边鸟鸣叫的急促响亮。宋睿宸歪头抬起一只手观察，仔细感受，不温暖，太白了……是我太心急了。

    宋睿宸离开了。

    周六不上课，顾平安起得很早，获得批准后便立刻出门了。秦丹英在后面喊，想让小孩带两瓶牛奶，可人一溜烟转过弯，便看不见了。

    岽新镇有默认的共识，小孩不能上山，大人们只要看见小孩要往山上跑，都会逮住训诫一番。毕竟山深林高，就算是大人，晚上也不敢留山过夜。顾平安跑的飞快，避着小镇的大人，溜到了山脚。顾平安看着高山葱林，突然有些害怕，想起了大人们讲的话，山上有狼专门抓小孩，被狼抓到了就要罚背书，背不出不给饭吃。山林偶尔有声音响起，隐隐约约好像真有动物嚎叫声，顾平安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小孩是怕了，不敢上山，但也倔强，守在山脚不肯离开，手脚被山野蚊虫咬了好几个小红包。

    宋睿宸看得不仅心急，还心软。

    忽然有挺拔俊朗身影出现在山脚，小孩奔着靠近，惊喜高兴，“哥哥！”“哥哥！”

    “哥哥～”，顾平安搂着宋睿宸的脖子，在撒娇。小孩殷切好奇地催促，“新生的小野猫，新生的小野猫！我们去看吧。”宋睿宸看着顾平安明亮的双眼，凤眼微眯，神情柔软宠溺，下一秒又掩下情绪，“好。”宋睿宸直接托着小孩上山，这次没有戴手套，也没有穿高领衣襟，彼此裸露的的肌肤在摩擦，皮肤上的温度在接触间传递。小孩很激动，叽叽喳喳的，宋睿宸听得认真专注，不愿错过小孩一言一语。

    温暖，柔软，可爱的人类幼崽，好想拥有啊，要是……

    宋睿宸先给顾平安柔嫩手脚上的小红包擦上草药，再到在流水溪边洗手，小孩黏人，也贴着他身边一起下蹲。太阳高挂，顾平安热得小脸红红，非常可爱，宋睿宸忍着高涨的情绪，用手帕沾了清水给人擦脸。小孩杏眼明亮，能感受到宋睿宸对自己的宠爱，这下胆子更大了，“哥哥真漂亮，裙子也好漂亮呀，平安也想穿一样的衣服”。

    宋睿宸以前玄色藏金，后来见了顾平安，常常碧紫轻纱，少疏远多书香。现在那双藏着阴狠邪气的凤眼眼皮下垂，轻轻抚摸小孩柔软的发丝，低声询问，“平安不怕吗？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害怕，喜欢哥哥，哥哥抱。”宋睿宸凤眼微微压了压，紧抿薄唇，神色隐忍，抱着顾平安站起，努力克制要收紧怀抱的冲动，喉咙滑动，声音低哑，“乖”。宋睿宸的体温比常人更加冰冷，顾平安小心避开宋睿宸的柔软漂亮长发，舒服地蹭了蹭，“哥哥，你抱着我好凉快了啊。”宋睿宸身体僵硬，隐忍激动，想要吃掉小孩，真的太可爱了。

    最终新生的小野猫没看着，宋睿宸抿着嘴唇将小孩抱回自己宅子，一脸正经地打开房间里早就整理过的衣柜，满满明亮的孩童衣服，长袍古装。

    “嗯，要穿吗？”宋睿宸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狭长的凤眼紧紧看着正好奇打量衣柜的顾平安。

    宋睿宸又克制不住地精神兴奋，激动又隐忍。

    小孩坐在自己腿上乖乖吃糕点，紫丁香色的裙褂娇柔软糯，宋睿宸盯着顾平安，手指无神地在小人儿身上抚摸，轻轻捏了捏人不断鼓起的小脸颊，瞳孔幽暗得像个吃小孩的妖怪。好可爱好可爱…

    宋睿宸对顾平安的照顾很谨慎，吃喝穿住全是找阳间人手做的，宅子里的笑脸也全是他一点一点收的破碎生魂，先前怕自己阴气重，宋睿宸克制地保持距离，现在没了顾忌，宋睿宸俯身低头感受顾平安后颈温热肌肤，抑制不住吸了起来。

    顾平安微微缩起，“哥哥，痒。”

    “别动。”

    宋睿宸收紧怀抱，喉咙滑动，眯了眯狭长的凤眼，“安安乖，一会儿就好了”。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