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_燕离巢番外(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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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离巢番外(5) (第1/1页)

    燕娘离开Si牢,在权三等人的护送下,回到薛府。

    瑾哥儿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等她。

    “母亲,您见到父亲了吗?”瑾哥儿一手高举灯笼,照亮前路,另一手扶着燕娘,神sE焦急,“他们对父亲动刑了吗?”

    燕娘沉静地走进书房,示意他关紧房门。

    燕娘定定地打量着瑾哥儿。

    他b自己高出半个头,身形酷似薛振,生得孔武有力,面容俊俏,X情爽朗,做事粗中有细。

    一转眼,他竟长这么大了。

    燕娘轻声问道:“他们都说你父亲是阉党,说他作恶多端,Si有余辜。瑾哥儿,你是怎么想的?”

    瑾哥儿坚定地回答道:“我只知道父亲待我们极好,从未跟母亲红过脸,还亲自教我骑马S箭,带我到军营历练。”

    “这些年,父亲收留了不少难民,赠衣赠药,不求回报。”

    “他在战场悍不畏Si,倾尽全力,保一方百姓平安。”

    “他是阉党又如何?阉党中就没有仁义之士吗?阉党之外,难道都是好人吗?”

    瑾哥儿说话有条有理,对薛振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在燕娘心中掀起波澜。

    燕娘犹豫片刻,从书架底下的暗格里翻出一份名册。

    名册里记录着那些被薛振救下的书生名姓,由于年代久远,纸张微微泛h。

    无论公事还是私事,薛振从不瞒她。

    她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燕娘召瑾哥儿上前,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瑾哥儿眼睛一亮,紧紧抓住名册,低声道:“儿子这就去办!”

    燕娘心疼他还这么小,就不得不独当一面。

    但她明白,她必须狠下心,放他出去历练。

    不把雏鸟赶出巢x,雏鸟这辈子都学不会飞翔。

    燕娘为瑾哥儿整理好微乱的鬓发,微笑道:“去吧,多带几个人手,万事小心。”

    她顿了顿,道:“我和你父亲在京师等你。”

    瑾哥儿重重点头:“母亲也多多保重。”

    燕娘送走了瑾哥儿,把权三和杜仲叫到书房,给他们分配差事。

    权三满口答应。

    杜仲b他更恭敬几分,连头都不敢抬。

    燕娘因着典妻的事,一直远着杜仲。

    她怕他心里藏着怨气,yAn奉Y违,便直言不讳:“事关你们大爷的生Si,马虎不得。”

    “你们若是不想出力,现在就说出来,我绝不勉强。”

    杜仲“噗通”一声跪倒,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听凭夫人差遣!”

    权三在一旁抹眼泪:“夫人不知道,大爷把我们打发到马场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们——”

    “哪一日他遭了难,夫人就是我们的新主子。”

    燕娘闻言有些愣怔。

    看来,薛振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他把人手和银钱全都留给了她,竭尽所能保她平安。

    燕娘宽慰了权三和杜仲几句,把他们打发出去。

    她绕到书架后头,倒在矮榻上打了个盹儿。

    燕娘熬到天亮,连早饭都没吃,就乘坐马车前往娘家。

    她准备在进京之前,把婆母何氏托付给管氏照顾。

    薛振入狱的事,也得跟管氏透个口风,免得她惊慌。

    马车还没驶到许府门口,燕娘便听到敲锣打鼓之声。

    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几十辆马车停在门前。

    奴仆们手捧拜帖,流水一样朝里送。

    门子穿着红衣,笑容满面地接过拜帖。

    另有一个婢nV,从托盘中抓起一把喜糖,分赠给他们。

    燕娘心知有异,使车夫绕到后门。

    管氏身边的丫鬟得了消息,殷勤地迎出来,扶燕娘下车。

    她笑盈盈地道:“奴婢给大小姐道喜!二少爷在京里中了状元,圣上点他进了翰林院,还赐给他一座状元府,咱们夫人可算是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燕娘听见这话,又是替许绍欢喜,又是为薛振唏嘘。

    这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燕娘赏了丫鬟一把碎银子。

    她在丫鬟的引领下,前往管氏所住的正院。

    正所谓“人逢喜事JiNg神爽”。

    管氏JiNg心栽培许绍十余年,如今听说他高中,顿觉扬眉吐气。

    她虽然保持着喜怒不形于sE的习惯,泼天的欢喜之情还是从眼角眉梢泄露出来,瞧着仿佛年轻了十岁。

    燕娘先是向管氏道了一回喜,待到用过早饭,才慢慢说起薛振的事。

    管氏脸上的喜sE立刻淡了下去。

    燕娘道:“伯母,我打算陪他去京师,想法子打点一二,好歹保住他一条X命。”

    “我婆母年迈T弱,受不住千里奔波之苦,还请您……”

    管氏打断燕娘,道:“我看这案子已经板上钉钉,还打点什么?银子扔到河里,还能听个响儿,扔到他身上,可就什么都没了。”

    燕娘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怔地道:“伯母……您……”

    管氏把燕娘搂在怀里,眸中既有疼惜,又有悲愤:“燕娘,当年……当年伯母为了过继绍哥儿,把你舍给了他,说是椎心泣血也不为过。”

    燕娘眼眶一酸,轻声道:“伯母不必自责,当时您自身难保,就算不跟他做那笔交易,也救不出我。”

    或许是燕娘年岁渐长,心xb原来开阔许多。

    又或许是眼看着当年的“帮凶”耿耿于怀,受尽良心的折磨。

    总之,她在这一刻原谅了管氏。

    管氏满心酸楚,搂着燕娘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道:“我可怜的儿,那时候咱们无路可走,不得不向薛振低头。”

    “如今情形不一样了,绍哥儿已经长大rEn,在京师立住脚跟,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r0U。”

    “而薛振身陷囹圄,朝不保夕,再也不能拿你如何。”

    燕娘心有所感,黑白分明的美目看向管氏。

    管氏擦了擦眼泪,郑重地道:“燕娘,你索X趁着这个机会,跟薛振和离吧。”

    “你带着瑾哥儿回来,让瑾哥儿改姓,咱们再也不管他们薛家的事。”

    对于管氏的提议,燕娘既意外,又不意外。

    从薛振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好像没有时间伤心害怕,又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她自由了。

    禁锢了她十多年的,h金打造的牢笼,在一日之间土崩瓦解。

    薛振再也没有办法控制她,圈禁她。

    她可以飞出去了。

    燕娘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几只候鸟扑棱着翅膀掠过天空,排成一个“人”字,朝南飞去。

    它们是那么自在,那么快活。

    燕娘的脸上现出动摇之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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