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鲸【亲姐弟】_61.破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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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破碎 (第2/2页)

你应该道歉。”江浔在亲戚面前从来不像江夏那般乖巧,但也很少主动惹事,然而这一刻,他堵在江万芳的去路上,没给她留一点情面地说道,他的呼x1粗重鼻翼翕张,拦路的手更紧紧握拳,攥得发颤。

    江万芳气恼,眉头的皱纹多挤了几道,“道什么歉,你个小孩子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江夏没回应她,弯身端起了火盆。

    火盆是个铁盆,烧了那么久,哪怕是边缘也必然guntang,里面的明火已经熄灭,灰烬一样有温度。

    她二话没说把盆一扬,全都倾倒在了江万芳身上。

    洋洋洒洒的灰烬漫天飞舞,有些还夹杂着火星,有些叠了好几层掉在江万芳脖颈、x口,guntang的热度让她原地手舞足蹈惊叫蹦跶起来,而江夏和江浔就站在满天灰烬之下,哪怕风把它们吹到了姐弟俩的鬓角锁骨,他们也无动于衷。

    火盆掉到地上,原地锵啷打转了几秒才安分,一时之间四下鸦雀无声。

    下一秒,江万芳发疯一般地冲向江夏。

    “要Si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小贱种!”

    眼看手就要抓到江夏,身旁少年一揽,又一脚把江万芳踹进了楼道口的绿化带。

    见老婆吃亏,大姑父终于也按捺不住,叫嚷着要给江浔江夏一顿教训。

    人群终于蜂拥上来,拉架的拉架,扶人的扶人,也有阿姨把姐弟俩扯到一边,护在身后,满地的灰被十多只脚踩来踩去,又飞得到处都是,整个场面一团乱。

    “做人——不能太冲——小心哪一天报应就来找你!”江夏被抓着双臂不能上前,但她仍然弓起身歇斯底里地朝江万芳嘶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

    ……

    怎么可以啊。

    [反正mama我什么都不要求,你们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怎么可以这样?

    [结婚是她自己的事情,等工作稳定了也不迟。]

    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mama真高兴有了你们俩。]

    好像做了一场梦。

    [以后遇到什么都不要担心,老妈一定罩着你们!]

    ……

    她昨天,还在厨房里给她准备早饭,她昨天还嘻嘻哈哈地和她说,回来给买好吃的。

    就一天。

    就一个晚上。

    这个人就没有了。

    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万家灯火的晚上,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给他们家的味道;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坐在客厅,喊她来看电视一起捧腹大笑;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无私地奉献自己,说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

    以后,那声mama,要叫给谁听?

    我们永远以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挥霍,可是,其实我们错了。

    无数个冥冥之中的既定和意外,才构成了人生的全貌。

    父亲江范成从楼上赶下来的时候,楼下的场面已经沸腾成一口油锅,即使只有两个人,江万芳的泼辣也没几个人吃得消,楼道口的花圈被撞得七零八落,几条挽联被踩到地上烂成一团。

    江万芳挥开旁人的掣肘,指着江夏江浔的鼻子骂:“范成你来的正好!你自己看看你养的小兔崽子做了什么!”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烫伤和灰烬,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歹也是他们长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江范成当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只是楼下喧嚣吵闹,他本能地来看看出了什么变故。

    人群分了两边,一边拉架江万芳夫妇,一边护着面红耳赤的江夏江浔。

    从昨天到今天,失了魂的江夏,脸上头一次有了情绪,汹涌的,猛烈的,暴戾的,情绪。

    江范成走到人群间,对着一双儿nV说道:“回家去。”

    江夏脸上愤懑的神情更甚。

    江万芳似乎会错了意,借坡下驴表态:“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两个——”

    “江万芳,从我这里滚出去。”江范成转头看向她,“以后也不要来,不要假惺惺地演戏,不要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我的孩子再怎么教也b你像个人,N1TaMa算个P的长辈,N1TaMa就是个畜生。”

    江万芳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

    江万芳抹不开面子,她还想向前争辩什么,江范成的脸sE猝然Y霾,啐了一口唾沫。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跟你拼命。”

    江浔低头托着江夏的手,小心翼翼抹药。

    说过的吧,铁盆火烫,她能端起来,自然要自食其果。指尖都烫起了泡,掌心还熨出两道红痕,可她好像全然不在乎,坐在床沿垂着眉睫,又变成了一樽木偶,就连江浔碰到伤口她也不吭一声。

    倒是江浔先哭了。

    他本就半蹲在床畔,身子b她矮,又弯腰低头,江夏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到她掌心,沿着她错综复杂的生命线流开去。

    和江夏b起来,江浔的情绪其实更丰富一些,大多数时候他都笑得很爽朗,该哭的时候也不会吝啬眼泪。

    那滴泪好像唤醒了江夏的灵魂,江夏垂首m0了m0他的头,“没事的。”

    这世界上的安慰一如既往苍白无力,需要你说出“没事的”这句话时,事实通常与之相反。

    没有“没事的”,没有。

    江浔拉着她的掌心把头埋了下去,更多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至她手心,热度和眼泪的酸涩让烫伤处更疼了,她却没有一丝反抗,只是抬手一遍一遍m0他的头发——用另一只包扎好的手。

    他竭力抿着唇不让哭泣声溢出来,可是还是会有隐约的呜咽,江夏弯下身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轻声哄他:“哭吧。”

    [哭吧。]

    他那时候,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该哭的时候就哭,该笑的时候就笑,没什么b这更天经地义的道理。

    即使,她自己做不到。

    “哭吧,jiejie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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