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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可怜地爱着一个人 (第1/1页)
金作恩愣了一愣,没料到相九会说出这样一句胡话。 他回过神,用一只手支住下巴,足尖往下踩了踩相九的肩膀,顺着话问道:“疼你?” 相九吓了一跳,不等躲开,金作恩的足便踩到他的脸上,叫他一下子不敢动弹,僵得好像一块木头。 “你说,要我疼你?”金作恩又问了一声。他一只手支住下巴,侧着脸去看相九的脸被一下下踩弄。 “你是什么人?我的丈夫?我的儿子?” “凭什么叫我疼你?” 相九口里发干,抿紧了嘴唇,心窝里一点火星子仿佛淋了一盆水,灭得彻底。 话说的不留情面,却是实打实的。是啊,他算什么?有什么身份?有哪一点叫别人看得过眼?怎么敢要太太和自己有染? 相九心脏缴得痛,眼眶酸涩,他强忍着没有流眼泪,只是将残存的泪珠子挤出去,“太太,我、我走了,要去干活……”他不愿意再听这种话,叫他伤心得要死了。 一滴眼泪流到金作恩的脚趾上,将他烫了一下。 “怎么这般爱哭的?今年几岁了?”金作恩收回腿,末了故意用足底踩了踩他的鼻梁。 “二十三……唔!”相九嘴来不及张上,鼻梁和嘴唇被足心一齐压住一会儿。 他嗅到香气,血一下子又沸腾起来,瞧着金作恩收了脚,心里不舍,只能偷偷瞥几眼,用眼睛yin弄。吞完口水,在心里唾骂自己两句不要脸,太太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明白,不能再肖想。 那对足不愿意继续踩着他,转而踩在地板上,脚趾头微蜷起一些,泛起淡红。 相九猛地闭上眼,到底是个没本事的,没过一会儿又睁开去看。 金作恩被他这些小手脚逗得忍不住发笑,不过听到年龄还是惊讶,亏他估算了一个二十七八,结果足足少了五岁。长得这般高大,怎么才二十三? 年纪轻轻,难怪性子单纯直白。 家里的下人见自己向来是绕道走,唯独这个,跟只狗皮膏药似的,叫人看不清。说他胆子小,偏偏敢打搅,说他胆子大,平日却不敢来找他。 金作恩仔细想了想,相九大概是上个月来的。上个月月初,他在浴池里泡药浴,便发现有个人远远地偷窥着,故意露了些rou勾引,却没有见到那人露面。后几日,他在书房看书,有一回在外头撞见人影,跑得快,没有看清脸,现在回想,身形的确是对得上。 这些事,金作恩向来不放在心上,这辈子惦念他的人多了去了,哪能个个都叫他费心? “过来些。”金作恩拢了拢思绪,才想起有一件事要做。 相九听话地爬过去,跪在金作恩的腿中间,他这回看清了金作恩这件绸衣的样式。左右两片衣服,像衬衫一样,只不过没有纽扣,中间系住一根带子,打了一个结。 带子松了,底下也跟着松动,两条腿便敞露出来。 金作恩抬手,拍了拍相九的头顶,柔声道:“脸抬一抬,好涂药。”然后拿起药瓶子,拧开小盖儿,用指尖沾了些药膏。 相九仰着脸,一双黑眼睛盯着金作恩。这张脸很年轻,两只眼睛最讨人喜欢,不大不小,很无害的,像两只小狗眼。方才哭过,眼周红通通的,反倒更像了。 伤大多是旧伤,除去磕头破了的地儿和脸颊,其余不必涂抹。 抹完脸颊,金作恩托着相九的下巴搁到大腿上,似乎方便些。 那样软的,大腿被压出一个凹陷。相九飘忽忽地枕着,他不能思考了,一股气味蛊惑着他,一股yin香气,又是热腾腾的,从大腿中间一丝丝冒出来。 像水果,熟透了,坠胀的一个,咬一口便能尝到汁水。 相九当然知道金作恩是双儿,换句话说,上海滩谁不知道齐太太是个双儿? 是阴xue里涨着的香味,挨得太近,隔着衣物也能叫人嗅到。 越闻,越激得相九受不了,他将头缩回去,得了病一样浑身发抖,“太太……” “嗯?不涂了?也好,你回去对着镜子抹,不是难事。”金作恩拧好药瓶,递过去,叫相九拿着。 “谢谢太太。”相九接下药瓶,心里忍不住懊悔,要是方才忍耐一会儿,太太肯定还是在给他涂着药。 金作恩站起身,往床前走,只给相九一个背影看,“你回去罢,我有些困了,要睡一会儿。” “是,太太。”相九出了卧房,合上门。只留有一条缝时,手忽地停顿一秒,看见金作恩背对着门口,褪下半截绸衣,一半rufang裹在肚兜里,显露出一个形状。 相九落荒而逃,一直跑出别院,躲到一个没人的去处,才敢卸下裤子,握着孽根急切地手yin起来。 “太太、太太……呃!太太……” 这东西硬了许久,相九早早便忍不住,没动作几下猛地射出一大股精,全溅到墙根去。他扇了自己两巴掌,哭着骂,“贱命一条,不要脸……”这话是福六管事教他骂自己的,说是动了歪心思就念出来,好好提个醒。 相九射精时就动着歪心思,脑子里净是金作恩那一对足和大腿。 哭着,想到什么,相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手帕,闻了闻上头的香气,呢喃着喊太太。 这是太太赏给他的。 穿好裤子,相九想起赶回去干活,路上撞见福六,手上端着一盘点心。 “嗬!你怎么在这儿?”福六正要发火,定睛一看见相九哭过,心里便有了数。太太不会责骂下人,估摸是看出端倪,拒绝了这狗东西的心意。 他叹了一口气,这些时日打也打过,便提不起气再骂人,“去把柴劈好,太太饶你这回,可没有下回了。” “什么人做什么事,有些人不是自己配得上想的,便趁早别白费气力。” “是,管事。” 当天晚上,相九做了梦。梦见太太给他涂药,几根手指在他脸上苏苏地磨蹭着,轻轻的,痒痒的。 然后又托着他的下巴枕到大腿。 恍惚间,相九闻到那股热香气,他干渴地往前嗅着,却被一只手挡住脸,不准前进了。 “我里头没穿,看见了不该看的,可是要和我上床做情人。” 一抬头,金作恩作势要撩开长绸衣的下摆,将腿心敞出来,笑着说道:“我送与你看,好不好?” 这话,这情形,如同惊雷,将相九劈了一道。 相九猛然惊醒,已是满身热汗,骨碌滚下床,连滚带爬地去屋外,拧开龙头喝下去两捧生水。 他呆坐在地上,满心满眼里是金作恩,每一处全被这三个字堵满了,再腾不出地儿去想别的。坐了一会儿,心里酸得厉害,想到金作恩质问他是什么人。 分明是在告诉他,没有身份,配不上。给他擦药,不过是怜悯他;露出肤rou给他看,不过是捉弄他。 相九没有奈何。他不会埋怨金作恩,也不愿意为私心去想金作恩是不好的人。 太太哪里都是好的,是顶好的人。 他只能怨恨自己命苦,只能嫉妒那些与金作恩有染的人。 只能这样可怜地爱着一个人。 天上是一轮满月,又大,又圆,照得院子里亮堂堂。下人们早熟睡了,呼声一下高过一下。 借着亮,相九从胸膛里拿出手帕。他盯着一抹青白色瞧了许久,没有言语,最后重新塞进衣服里,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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