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生花『五』 (第4/4页)

。拉帝奥如有所感的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玻璃门——

    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拉帝奥沉默的看着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后，他转过头，难得的对着夜晚的明月与星空露出有点脆弱的神情。

    “……是你在看着我吗?”

    晚宴开始后，砂金潜入了那个药企老板的秘密藏身处，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手起刀落，那位老板的人头便落了地。

    血液溅到了砂金的脸上，砂金抹掉血液，他处理好现场后，脱掉外面沾血的外衣，恢复一身参加晚宴的行头，从秘密通道回到晚宴现场。

    但……晚宴现场，砂金看到了一个人。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唇，全身像是触电般地颤抖起来，砂金怔愣的站在暗处看着他每分每秒都想见到的那个人。

    拉帝奥自如的和周围的人们交谈着，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礼貌又疏离。他长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但……还是如同砂金的记忆里那么好看又温柔。

    砂金的手指描摹着他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的人的轮廓，他的眼眶在远远看到拉帝奥的那一刻就红了，眼泪包在眼眶里打转。拉帝奥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紧紧看着他，他转头看向砂金的藏身处，砂金连忙隐去身型，不让他瞧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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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狼狈了……砂金擦了擦眼泪，无尽的委屈与思念涌上心头。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砂金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下意识摸着胸口的项链，他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拉帝奥慢慢的走向宴会大厅的天台，他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玻璃门已经合上了，砂金隔着玻璃门，看着拉帝奥望着天边的明月与星空。

    …………

    砂金手指抚上玻璃门，玻璃门浅浅倒映出他的身型，他凑近，想离他更近一些——突然，拉帝奥回过头，看向玻璃门后的砂金。

    ……

    砂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美丽的绯红眼睛与眼尾的一抹薄红色。但两人隔着一道玻璃门，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砂金看着拉帝奥的脸，他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他明白了，这是一面单向玻璃，里面可以看向外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天知道砂金是如何克制着自己不冲上去抱住他，紧紧的挤进他的怀里。但是……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还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寻找他的爱人的勇气。砂金捂着嘴，慢慢向后退去，他的眼睛眷恋的描摹着拉帝奥，眼泪留在身后。砂金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手掌心，沾了满手鲜血，他在拉帝奥绯红的眼睛里慢慢转过身，离去。

    砂金原本慢慢的走着，渐渐的，他开始跑起来。眼泪随着跑步的动作留在身后，砂金哽咽着逃离了晚宴现场，跑的远远的，他在一处无人的暗巷里，蹲下身蜷缩起来，痛苦的流下所有泪水。

    爱，既可以让他获得无限勇气，也可以让他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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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拉帝奥的一段时间后，砂金加速了计划的执行，他拿着好几个装了人头的盒子回去见了钻石。钻石也遵照他从前的承诺，让砂金重获自由。

    重获自由后，砂金便开始收集与拉帝奥有关的信息，准备去寻找拉帝奥。但……砂金迟迟没有动身，因为…他并不敢看镜子，不敢看任何可以反射的东西。他害怕这张被改变的脸……这张……和瓦沙完全不同的脸。

    为了克服自己的恐惧，砂金曾经逼迫自己对着一面镜子坐着。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有些神经质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似哭似笑。

    他最后还是崩溃的对着镜子大哭起来，止不住的干呕，几乎要把胆汁吐出来。曾经注射的药物对他的影响仍旧存在，他好像看见了一些幻觉……砂金看着瓦沙与拉帝奥牵着手，走在当年那个花园的阳光下。突然，瓦沙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砂金。

    砂金看着瓦沙的嘴唇微动，那人残忍的微笑着，发出恶魔般的低语……

    你是谁?

    你觉得……他会认可你吗？

    砂金怔愣的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淋漓鲜血。面前那张属于瓦沙的脸邪恶的微笑起来。

    砂金去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治疗药物，医生给他的建议都是勇敢的去寻找他心底里那个人，方能解开他的心魔。

    砂金坐在空空荡荡，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默然不语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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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站起来，拿过箱子，把所有生活用品一股脑的塞进箱子里，又飞速定下机票，砂金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这一切后，他喘着气，拎起箱子果断又坚定的关上房门，前往拉帝奥的身边。

    ……不论是瓦沙还是砂金，最大的愿望，都是回到他身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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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让你模糊了瓦沙与砂金，你会认为这是两个人，对吗？”

    砂金从回忆中醒来，他听到拉帝奥对他说的话，砂金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砂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目光中有些无助，他看向拉帝奥，“我已经……不是那个他了。你……你还会一直爱我吗？”

    砂金的眼睛里写满了彷徨与无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徘徊在那些无望的幻觉之中，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下定决心来寻找他呢？拉帝奥轻轻握住砂金抚摸脸庞的手，“无论是哪一刻的时间，哪一种容貌……”拉帝奥拉着他的手，贴上他的胸口。胸口的皮rou下是跳动的心脏，“感受到了吗？这颗跳动的心脏。我爱你，从来不关乎时间与容貌的改变。所以……看着我，从以往的幻觉中走出来吧，我的爱人。”

    心理医生说的对，砂金的心魔，只有再次见到，再次感受到拉帝奥的那一刻，才能被彻底消除。

    多年来覆在心头的枷锁被拉帝奥卸下，砂金崩溃的埋进拉帝奥的怀里，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来所有痛苦的泪水在爱人怀里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