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_十四年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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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年前 (第1/2页)

    “殿下!恕老奴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是您……”傅总管颤颤巍巍撩开衣摆便要跪下行大礼。

    明宣连忙将他扶起,“不打紧,我一走这么多年……这皇子身份,也早就名存实亡了吧,您也不用再称我为六殿下,唤明宣就行了。”

    “这……恐怕……”傅宽藏在厚厚镜片下浑浊的双眼瞥向了晏珩。

    晏珩斜坐在榻边,像是没听见明宣刚刚所说的话一般,不容商榷地开口道,“此次他同我们一道回去后,就住在我玉蝉宫中,吃穿用度皆同我一样,至于伺候的人,你看着办就是。”

    听闻此话,明宣忍不住反驳道“我只答应了同你一道回去,可没听说还要住在你宫里。”

    晏珩听他顶撞自己,却也不生气,只是从内袋拿出一物把玩着,揶揄道,“你同宜嫔先前住着的咏泉宫,父皇嫌晦气……早就命人拆了改成戏台,你不住在我宫中,难不成要睡在御花园里?”

    听到自己母亲曾经的称谓,明宣神色黯然了几分,低着头开口道,“既然宫里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你何必还要将我带回去,留我在此处自生自灭,不是更合你心意?”

    晏珩脸色再度冷了下去,将手中那物什扔到明宣眼前——一块水色一般,有些陈旧的玉佩。

    “你若是真不想回去,那又为什么把这个放在枕下。”

    明宣眼中闪过一瞬惊慌,急急将玉佩收了起来,“你怎能偷拿我的东西?!”

    晏珩不以为意,“这本就是我赏你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明宣脸上再度烧了起来,他吞吞吐吐回道,“我没有……明明就是你不想要了才扔给我的。”

    “罢了,待我将此处的事了结,回去再同你好好算一算。”晏珩抬手示意下人过来,将床褥铺好,又添了一个玉枕。

    ……

    至夜,明宣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向门口张望两眼,天色已黑尽了,师父和师兄却仍是不见踪影。

    “我已命雪银卫去搜山了,若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便会来知会于我。”晏珩已换上了寝衣,坐在榻上翻看着送来的各类信报。

    “你在这里干熬着等,除了烦扰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他翻过一页,淡然开口道。

    明宣有些无措地停下了脚步,拿不准这话中的意思,是叫他赶快滚出去还是……

    晏珩放下了手中用来批注的玄英紫豪,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开口道。“过来安生躺着,还要我说几遍?”

    明宣这才换上了寝衣犹豫着上了榻,缩在靠里的角落之处,背对着他大气也不敢喘,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

    可这床榻毕竟是他自己睡惯了的,又加上连日来心力交瘁几至极限,很快他便在儿时熟悉的满室龙涎香中沉沉睡去了。

    听见身侧之人传来绵长细微的呼吸声,晏珩便合上了手中册子,将油灯熄灭也躺了下去。

    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人露出锦被的一截伶仃脖颈,苍白又细瘦,仿佛用力一掐便能折断,几乎要让人忘了他已经身怀斩妖除魔之力,早已今非昔比了。

    晏珩伸出手,拇指按上了那一小片苍白皮肤,他的手指冰凉如玉石,明宣若有所感般瑟缩了一瞬,没有醒来。

    真奇怪,明明看上去像是一抷残雪,触手却是温热的……晏珩心中想,从很久以前他就这样觉得了,晏璟和东朝宫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在这个巨大的冰棺一般的囚笼里,只有他逃了出来,一无所知自得其乐的存活着。

    凭什么。

    晏珩把这一抷热雪又捧回自己身边。虽称不上多暖和,却能让他不至于冻死在这玉蝉宫中。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犹记得,十四年前。

    那一天是他的三岁生辰,玉蝉宫上上下下从清早便开始忙碌准备,宫门处挂上了红灯笼,专门从燕云楼请来的大师傅来准备各式佳肴的烹制,各宫送来的礼品堆满了库房,奶娘抱着他,笑意盈盈地替他穿衣服。

    “母亲在何处?”他转头问奶娘。

    奶娘笑着回道,“淑妃娘娘还在自己宫中梳妆呢,听说晚一些时候陛下也要来,殿下可要乖乖的讨陛下开心才是呀。”

    可是那晚直到满桌的菜肴都冰冷如铁,陛下也没有来。盛装打扮过的母亲端坐着,脚下匍匐着颤抖不已的婢女jiejie。

    “奴,奴婢打听到了……陛下本来要来的,结果咏泉宫里的那位……恰好今夜临盆,诞下了一位皇子,陛下高兴极了,还说……”

    “说什么。”母亲轻声问道,语气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那婢女却是吓的快要哭出来了。

    “说……珺璟如晔,君子如珩……今夜乃是双喜临门,六皇子殿下……就起名为……晏璟。”

    “咣当!!!!”

    母亲抓起桌上的一只琉璃酒杯,用力向婢女掷去。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婢女哭喊着跪地磕头,鲜红的血一直流到他脚边,染脏了他的鞋底。

    “区区一个贵人生的孩子……也配与我儿相提并论?!”淑妃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外,喃喃自语道。

    “我不信……陛下答应过我,说他今夜一定会来的,我要在这里等他。”

    晏珩便陪着母亲在这一桌残羹冷炙边生生坐到了天亮。

    可他那时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在这枯坐的一夜之中数次支撑不住睡了过去,紧接着便被母亲长长的鲜红指甲掐醒。

    “娘娘……五殿下年龄尚小……只怕是经不起这么熬啊!”奶娘心疼他,向淑妃跪下求情。

    他的母亲却毫不动容,凛然开口道,“珩儿以后是要继承大业的,若是这便坐不住回房歇息了,等会儿他父皇过来见不到人,成何体统?”

    那晚母亲等到了朝阳东升,也没等来父皇半个人影。若是换成普通女子,被夫君这般对待,想必早就泣不成声。

    可他母亲是柳淑妃,镇国大将军柳成碧的掌上明珠,当朝皇后的外甥女,与生俱来的傲气令她不允许自己因为输给了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女子掉眼泪。

    于是她唤来婢女,替她重新仔细上了妆,又明艳照人的去给皇后请安了。而她所不屑的那个女人,在昨夜诞下皇六子晏璟之后,晋封为嫔,赐封号“宜”。

    宜室宜家的“宜”。

    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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