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第2/2页)

…你们二人，把五殿下带去演武场！”

    晏珩被架着去往了将士们平素里练习骑射之地，一张紫檀木弓被塞进了他手里。

    他有些不解的望向柳大帅，只见外公拍了两下手，五十米之外被人用木栅栏围了一个方圆不足十米的圆圈，而后士兵押着两人走了过来，将他们赶进了圆圈之内。

    眯着眼瞧了一会儿，晏珩睁大了双眼，在圆圈中不知所措的二人，其中有一名宫女，正是今日跟着他一道出来的玉蝉宫中丫鬟雪鸣。

    外公从身后拍上他的肩膀，笑着开口道，“这位姑娘想必就不用我介绍了，另外一人乃是天牢中的死囚，因jianian杀了良家女子而将要被秋后处斩。”

    说罢柳大帅手一挥，有人将漱玉也放进了那圈中，它认得雪鸣，此刻便咪咪叫着往雪鸣怀中钻去。

    “你有两个选择。”晏珩听见外公继续说道。

    “一，不拿这把弓，那我便会告诉那死囚，他只需杀了那只猫，便可免去死刑。”

    “什么？！”晏珩难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果然看见一旁的左右同圈内二人说了什么，雪鸣忙将漱玉紧紧搂在了怀中。

    “至于那个小姑娘会不会为了保护那只猫出什么岔子，外公就不能保证了。当然，如果在场已经有人死去了，外公就将那只猫还给你。”柳大帅眯起眼语气淡漠的继续说道。

    “第二个选择，将这把弓拉开，我会给你三支箭，这三箭不能有一箭落空。三箭射完之后，若是那只猫还活着，外公就将它还给你，如何？你要选哪一个？”

    晏珩怔然望着紧抱着小猫的雪鸣，还有一旁正蠢蠢欲动的死囚，低声道，“我还有的选吗？”

    说罢他推开外公，一把将紫檀木弓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后奋力将弓拉开，对准了前方圆圈，寻找着目标。

    谁知那死囚也心知此番是他生还的唯一希望，嘶吼着向雪鸣扑过去，雪鸣不过是个长在深宫中的弱女子，何曾见过如此穷凶极恶之辈，抱着猫费力躲闪了两下便被抓住了发辫拖了过去。

    晏珩将弓拉至满月，心跳如鼓擂，拉着弓的手似乎已经不被他掌控，麻痹的可怕。

    “咚咚咚咚咚咚咚……”只听得军营中真传出了鼓声，一声一声，似催命符一般。

    他抿紧嘴唇，射出了第一箭。

    只见下一瞬那死囚抓住雪鸣发辫的手如被火烫了一般松开，人也跪倒在地痛苦的嚎叫着。那一箭竟是精准的射中了他的手！

    “好！”“漂亮！”

    一旁营中不断传来了喝彩之声，晏珩这才略微放松了些，感觉四肢又有了知觉。

    趁着那死囚还未缓过劲儿来，晏珩又射出一箭，这次则命中了那死囚的左腿，将他射的瘫倒在地，似乎已经不能移动了。

    军中又是一阵呼声震天，柳大帅面色平静，只是眯着两眼望着他。

    能行……我不必杀人，只用让他站不起来就行了。

    晏珩喘着粗气，心中如此想着。取过最后一支箭搭在弦上。

    可就在此时，变故陡生。那死囚好似回光返照了一般忽然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一把将插在自己右手，左腿中的箭拔出，大喊着向雪鸣冲去，如同抓小鸡崽儿一般将她瘦弱的脖颈扼在手中挡在自己身前。

    “怎么会……”晏珩脑中嗡鸣一声，往后倒退了一步半跪在地，险些摔倒。

    柳大帅这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你以为自己手中不必沾血？珩儿，那可是个亡命徒，为了活命，你永远也想不到他能做到什么地步……给我站起来！”

    于是晏珩又紧咬着牙关站了起来，汗流淌下来，蜇得他眼睛生疼。他瞄准了那囚犯的咽喉，却直到手臂都开始颤抖都迟迟未能放箭。

    太近了，他几乎是贴在了雪鸣的正后方缩着脑袋不肯动弹，而雪鸣则拼命摇晃着肩头挣扎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

    “放箭。”柳大帅沉声命令道。

    晏珩置若罔闻，依旧苦苦支撑着想要寻找一个最佳契机。

    “放箭！！！！！！”柳大帅又厉声吼了出来，晏珩此时也终于到了极限，手一松，那黑羽箭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径直洞穿了两人的咽喉，这一箭的力道极大，雪鸣和死囚被带的冲破了围栏钉在地面，再也没有动弹。

    此时鼓声终于停止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晏珩缓缓瘫坐在地，紫檀木弓被摔在一旁。他眼睁睁看着雪银卫从雪鸣染血的怀抱中取出小猫，走过来放在他面前。

    “你既然做到了，那外公自然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只是你要记住，记住这感觉，你生来就要掌控他人的命运，若你拒绝，便随时会有别人来争抢这权利，到时候，死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珩儿，你要快些成长，直到强大到不必被逼着做任何选择，你明白了吗？”

    那日傍晚他如同一道游魂抱着猫孤身回到了玉蝉宫，门口的傅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遭了什么难，将猫接到自己手中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雪鸣呢？这丫头肯定又闯了祸，等她回来我收拾收拾她。”

    晏珩面无表情走回自己房中，抛下一句。

    “雪鸣不会回来了。”

    “还有，把猫扔了，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

    “既然真的是五哥的猫，那五哥为什么又不要她了？”

    收回思绪，晏珩看着面前满脸责备之色的晏璟，冷哼一声。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说了你也听不懂。”

    只见晏璟两眼越瞪越大，连晏珩都以为他这次一定会气的一走了之，再也不会来烦他。

    晏璟却忽然扑哧一笑，将墨点儿举在了自己头顶转圈儿，“不说就不说吧，无非就是什么腻了烦了，柳娘娘不让养之类的理由呗，反正后来雪球是我捡到的，墨点儿也跟我最亲，我以后要常来这儿和她们玩儿！”

    随后很快又找补一般急急说道，“当然，也是来找五哥玩儿，二哥和四哥臭味相投，成天就知道粘着丫鬟jiejie，我也瞧不上他们，五哥，我要是下次再来，你能不赶我走吗？”

    晏珩凝视了他片刻，只轻声说了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