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极度狗血!!） (第2/2页)

随景明身边，这样便无需担忧了”

    “那徒儿……还有最后一问。”我耳中似刮起了狂风骤雨，将我的心搅成了一滩零落碎片，我曾经想要的，我爱的，全都在不合适的时间一齐涌来，梦中几番也触碰不到的那轮月亮，如今变成一柄弯刀将我开膛破肚，追问我当时爱人的那一颗心去了何处……

    “徒儿有一meimei名唤婉娘……”我闭了闭眼，咬牙接着说了下去。

    “虽……半年前已不在人间，但知晓此事者甚少，婉娘名义上……仍是景明的结发妻子，若我此番同景明结为道侣…徒儿该以何面目见世人，百年之后……又该以何面目去见meimei？”

    师祖终于沉默不语，师父看着我，眼中滑过一丝不忍，这时一旁始终闭口不言的景明却是开口了。

    “这个师兄自然不必担心，我已有办法解决了”他冲我勾起嘴角，眼底却无甚温度。

    他既如此表示了，我自然无话可说……师父，师祖的态度已昭然若揭，今日无非是告知我一声，道侣……也不过是个幌子，我充其量就是一根绳子或者丝线……最重要的使命不过是将师弟这颗星星牢牢牵在仙门，我茫然看着地面上我们二人投下的影子。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身处战场，他大获全胜，而我四面楚歌，一败涂地。

    忽然师弟又开口说道，“既然师兄问完了，景明也有一问……想要师兄替我解惑。”

    “你问便是”，我低头盯着地面。

    “敢问师兄，若无婉娘……也无心魔之劫存在，师兄可愿同我结为道侣？”师弟不错眼地盯着我看，似要穿透我的皮囊掏出我的真心。

    “我自然心甘情愿。”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回道

    他凝视我片刻，并不做言语。

    我干巴巴笑了几声，“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

    他又说道，“师兄说的，我自然相信。”

    我却不想同他说下去了，回避过他眼神，“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待到戌时，我和景明站在思过堂门前，按例，新结成的道侣需一同在思过堂祭拜过先祖圣尊，并立誓发愿此生必不会背叛眼前之人去另寻他人。

    将要进去之前，我迟疑了一瞬同景明说，“祭拜先祖得按规程来，立誓……却是不必了吧”

    传闻在思过堂立下的誓言会被各路先祖圣尊聆听，自然便会具有一些玄妙的效力，会让立誓的二人灵魂相接……虽只是传言，但景明的心魔本就源于我，我担心立誓之后他更加难以摆脱心魔影响。

    旁边景明闻言淡然回道，“为何？师兄是怕将来定有一日违背誓言受到天谴？”

    “当然不是……”，区区天谴有何好怕的，我连死都不怕。若真有一日他那心魔之劫解不了性命攸关，我便死在他剑下……我和他二人便都可解了这束缚，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给他听罢了。

    景明看着我又笑了笑，“师兄大可放心，思过堂的先祖圣尊们定不会听见师兄的名字。”

    我眼皮跳了两跳，还未仔细揣摩他话中意思，思过堂的门便打开了。

    正对着门口的是摆在明堂之上诸多的圣贤牌位与画像，师父师祖坐在两边，旁边竟还站着不少同我熟识的师弟师妹……我下意识便想要后退，我实在不知如何向这些孩子阐明自己这新的“身份”

    却被师弟一把抓住手腕，他催动了内力，强行带着我往前走着，“你怕什么？”

    箭在弦上，我也只得僵硬着同他一道进去，却只见师父师祖看见我的一瞬微微色变，似乎闪过无数复杂情绪。

    而一旁的师弟师妹们倒是喜气洋洋，丝毫未觉得自己的两个师兄结成道侣有何奇怪，甚至在一旁嘀嘀咕咕，我一眼瞥过去，正是我早上遇见的那几个孩子，他们此时扬起头也笑着看我……我心头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突然听见其中一个弟子不高不低喊了一句…

    “嫂嫂今日好漂亮！”

    ……

    说罢他身旁几个孩子笑着捶打了他一阵，嬉笑着也同我说了什么。

    我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浑身像虫爬过一般窜起鸡皮疙瘩……感觉从头到脚都冒着一股凉气。

    “你方才唤我什么？”我问向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见我神色不对，也不敢笑了，迟疑的回道“嫂嫂哇……要是您不愿意这么叫，或者我跟明宣师兄一样唤您婉jiejie？”

    我倒抽一口凉气，甩开景明的手后退一步，几乎以为自己才深陷心魔劫之中……我仓皇的向人群中看去，果然在一角寻到了明宣。

    他也正看着我……见我投来视线，便脸色惨白着匆匆别过头去。

    我当即便回头抓过景明衣领，凝视着他的眼睛……以他瞳孔做镜。他漂亮润泽的瞳孔内映出的……赫然是一名盛装女子的脸孔——我在半年前亲手葬下的meimei，婉娘的脸……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睛，好像面前站着一个陌生人，这个人真的是我师弟吗？

    “你做了什么？”我强行按捺住怒火将声音压的极低，害怕有旁人听见“嫂嫂”的口中传出他们师兄的声音。

    师弟却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带着我继续往前走着，“雕虫小技罢了，师兄不是担心婉娘的名节吗？如此一来，她既是我凡间的结发妻子，又是我此生唯一的道侣……只可惜”

    他五指插入我颤抖的指缝间，同我十指相扣

    “她若真的在此，只怕不会乐意同我的名字一起交换誓言”

    此时我同他已走到了祭台之前，下一刻便要一同跪地立誓……我僵直着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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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挽过我的肩，轻轻扶着我跪下，在我耳侧问道，“师兄，你是要用你自己的名字同我立誓，还是她的？”

    我霎时红了眼圈，望向了一旁的师父。

    师父却也只是冲我轻轻摇头，我再无其他仰仗。

    “师兄，你再不决定，这吉时可就要过了。”

    香台上燃烧着的烛火摇曳进师弟的眼中，像地狱的业火一般，多看一眼就要被卷进其中燃烧殆尽。

    我麻木的同他一道背诵着誓词，明堂两侧是喜气洋洋的祝福之声，而我的声音被这欢喜的洪流淹没，我竟感觉到一丝庆幸，希望先祖圣尊不要听见这一对罪孽之人的声音……我背诵到最后一句，闭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瞬我被师弟紧紧搂在怀中，听见他同我说，“师兄，我们这是要一辈子在一起了。”

    我如同失去力气一般任凭他搂着，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裴景明，你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