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1/1页)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在路上遇到了，看天sE晚了好心送我回家，没有你们脑中那奇奇怪怪的事。」h千虞一口气的先解释着柳承恩出现的理由，虽有稍加润饰，但她觉得这样说最不会造成麻烦。

    父母两面面相觑，不给他们机会开口，h千虞接着说。

    「我不曾觉得我的家庭不完美，我甚至觉得你们那时能果断离婚，b为了我而勉强在一起更好。从某一刻开始，我记忆里的你们都在吵架，为了晚餐吃什麽，为了谁忘记晾衣服，为了今天该谁去接孩子，为什麽呢？家不是应该要是幸福的吗？」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我消失了一切才会变好。」

    「不是！」爸爸和mama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小鱼，跟mama一起去法国生活吧，我保证那里的生活条件，一定b这里还优渥。mama会好好弥补这些年的。」

    h千虞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开始低着头的爸爸。她知道这些年来和爸爸一起生活的小日子不算穷困，但绝对称不上富有，而母亲这几年在外闯荡出的名气和积累的财富，肯定也能买一栋像柳承恩家一样气派的房子。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b起外在的条件，h千虞忽然觉得自己是件物品，有人不要时就丢弃至一旁，想要时就要不吭一声地回到主人手里。

    「这样对你未来更好。」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粗糙的手指彼此缠绕後又松开，不停的重复同样的动作。

    h千虞看着还未满五十岁的父亲，稀疏的头发上穿cHa着许多清晰可见的白发，内心一紧。

    虽然父亲总是口不择言，也无法像母亲一样带自己吃上昂贵的餐厅，但那些父nV俩一起度过的小日子，平凡却很习惯。

    h千虞将挂在包包上的护身符取下，举在母亲的面前说，「妈，你还记得这个吗？」

    母亲眉头一皱，「是我以前送你的吗？」

    「嗯，是你出国前给我的，说上面有一条小鱼，跟我一样，所以会保佑我平安的。」

    果然不记得了，h千虞苦涩的笑了，却也觉得问出口的瞬间，心里也轻松了。

    「我想留在这。」

    母亲不解的再向h千虞确认一次，父亲则是惊讶地抬起头。

    「我想留在这，跟爸爸一起。」

    目送母亲坐上计程车後，爸爸扭捏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

    「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失控了，还有那天??吃了你的饼乾，很抱歉。」

    h千虞噗嗤地笑了一声，耸了耸紧绷了一天的肩膀说，「今天晚餐叫外送吧，炸J之类的。爸你会请客吧？」

    「好啊，当然好！」爸爸r0U眼可见的开心，拍手附和道。

    暂且这样就好，b起处在随时会被抛下的恐惧里。

    即使知道忍耐会反噬自己，但因为是家人，h千虞认为没关系。

    「这样好吗？」陈祈不只问过一次h千虞。

    「嗯。」h千虞则总是相同的回答，「我了解爸爸、mama。mama想要的未来里已经没有我了，她说的那句话，只是作为一个母亲迟来的责任，我如果贸然答应，为难的人会更多。」

    「但叔叔感觉没那麽容易改变。」陈祈嘟囔着，h千虞知道她在担忧着自己。

    「嗯，但我觉得爸爸需要我，或是??其实我也需要着他，我Ga0不清楚。」

    「这是成熟、心软??还是蠢？」陈祈直白的话，让h千虞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能我也是那个不想改变的人。」

    四季嬗递，寒冬会过去的，万物复苏的春天，将悄然而至。

    高中的第一次校外教学，不是去充满欢笑声的游乐园，亦不是到属於知识宝库的博物馆参观，而是纯属劳力活的运动——爬山。

    同学们起初在山脚下时，还兴奋的叽叽喳喳着，但到了山腰的中段处後，闲聊声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抱怨声。

    「柳承恩。」h千虞找到空挡，迈大步伐走近柳承恩身旁说，「上次我爸妈的事谢谢，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道谢。」

    「有好好G0u通了吗？」

    「我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h千虞往下盯着自己黑sE运动鞋的尖端，「我爸妈离婚的那天我没哭，mama拉着行李箱远走高飞的那天，我也不吵不闹，但不知道为什麽??那天却看起来一点都不潇洒。」

    「你可以哭，也可以吵着说要她留下来。」柳承恩侧过头看向h千虞，「因为你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渴望和情绪，才会觉得那天的爆发是偶然，但其实是必然。」

    「那样太不成熟了。」到了往上的阶梯部分，h千虞抬高双腿向上爬。

    「假装成熟，也不算成熟。」柳承恩刻意放慢了步伐，和已经感到有些吃力的h千虞，维持并肩走着。

    「你不也一样。」

    若说h千虞是压抑感情的人，那柳承恩则是忍耐情绪的人，其实半斤八两。

    「默默的忍受着，觉得这样小玫会过得更幸福，但如果你自己都不快乐的话，她也不会感到幸福的。」

    h千虞回想起那天，小玫说起儿子时的神情，从中认识了另一面向的柳承恩。

    「怎麽变你对我说教了？」

    两人的氛围早已不再尴尬突兀，b起互相认识的同学，反而更像熟识许久的老朋友，轻松自在。

    「我在帮你重新认识自己。」

    「说不过你。」柳承恩别过头，双眸望向远方山林的某处，「如果以後，你有遇到类似难以启齿或是无处发泄的事，都可以跟我说。」

    「我保证除非你自己说，不然我什麽都不会问，只会静静的听着。」

    心脏附近有一GU暖流，与以往被关心时的温度不同，多了一丝h千虞不曾有过的感受，但她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