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你发现以前（41）（下） (第1/1页)

    41.下

    「嗯…？」

    应了声，接过支票，洛璟一眼的懵，彷佛直到此刻还没来得及明白凯哥在说什麽。

    凯哥是要她过去他的公司工作吗？看着那支票上头载明了至少几个月的薪水，洛璟征征然。

    她想起凯哥公司刚开的时候，人力不足，她也曾提议去凯哥公司帮忙几天，充当工作人员，低调的不要让飞擎这边知道就好，她这麽想，那时开口，凯哥却是没有答应她。

    怕你来了就不想回去，你不是还有那房子的贷款要付吗？还有你哥哥…，他最近不是又闹事了？

    别回来吧，如果回来，你的未来怎麽办？

    几年前，四年前吧，公司刚开的凯哥这样告诉她。

    只是现在…怎麽会？思绪纷纷，看着手里的支票，洛璟抿唇，她不明白，但无论她看了多久，那支票上头未曾改变的数字和签名却像再再提醒她现实似的…

    看清那现实，洛璟拧眉，那现实，让眼下的她无所适从了。

    「抱歉…」

    她正想，凯哥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想回来，想回幕後，但或许也是我被业界的那些现实压得太久了，看到你要做这种决定，我就担心，担心你会扛不住，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你早没了感情、也没家人，如果连工作都失败了，怕你面临更大的打击。」

    说着，凯哥看了她眼，思绪纷纷，他按着被外头冷风冻寒了的冷颊，想暖去那脸颊上的寒意似的，他继续说。

    「几年前…，大概是从你升上经理开始吧，飞擎电视部不是有很多我认识的人吗？偶尔跟他们喝酒吃宵夜，他们提到你总是一脸无奈，说你当个经理，当的就像个机器，跟你开会像是面对一个效能超好的CPU，事情处理的很快，但taMadE一点感情跟创意都没有，节目出来收视率都很稳，不高也不低，四平八稳，就刚好落在一个可以应付广告商跟长官的程度…，但重点是，他们做的无聊Si了。」

    「其实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你好像被困住了，尤其，这几年我去你家，每次在你家看到的也不是那些管理书籍，反而都是先幕後制作的专业用书、器材什麽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走行政职，根本就用不到那些东西。」

    凯哥说，淡淡的几句话，都落在洛璟的沉默里。

    他深x1口气，「我知道你想回来，你不敢说…，以前的我也害怕，想装瞎，始终没有直接问你，有没有勇气回来？」

    「…我现在问你，还来得及吗？」

    洛璟看着凯哥，抿唇，她一度想说话，唇瓣却虚弱的可以，开不了口，彷佛负荷不了说出一句话的力气似的，她低眉，避开了凯哥的视线。

    「…小洛，我就问你一句吧，以前的你，是为了顾沛羽往上爬，後来，什麽都没有的你，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曾经面临的无能为力往上爬。」

    「那，现在呢？你又是为了什麽？」凯哥继续说，一语叹息，「你我都知道，当时要你在行政部好好g，是为了应付高正皓的权宜之计…，这几年，那麻烦人物早就退居二三线了，讲给小朋友听都还不知道这位大叔是谁。」

    「权宜之计是一时间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以前做幕後的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们都得配合场地状况、艺人状况的问题，改脚本、改拍摄方式。」凯哥说着，一声沉沉，「但改完之後呢？我们下次会检讨、会改进，但不代表我们就再也不拍了？」

    听凯哥说到此处，本沉默着的洛璟吁了口气。

    她看了眼手里的支票，不知道，这张纸拿在手里，为什麽，让她想起她几天前在船上时，她放开顾沛羽手的那个刹那。

    她没忘记，那个时候，她之所以没拉住顾沛羽，也是因为，她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勇气将她留下。

    没有勇气，没有勇气留下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跟她心里真正渴求的一切有关的、与一切会让她感到幸福的事物有关的…

    总觉得，那样的幸福，自己配不上，也自始至终，不会属於自己。

    可为什麽…

    思绪及此，望着手里的支票，洛璟抿唇。

    只因，望着那支票，洛璟终是意识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如果不面对、不断回避、什麽都不做的话，一样的情况，反而，只会一再发生吗…

    ──明明逃开，却好像，始终无法真正逃开似的。

    一再发生，那让她的回避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无用，彷佛只是掩耳盗铃。

    思绪沉沉，却是难以沉淀，那让洛璟感到无助，她望向凯哥，轻轻开口。

    「凯哥，嗯，我想我懂你的意思…」

    「可是我…」洛璟说，说着，她r0ur0u眉心，「我、我想我不确定…」

    听着她说，凯哥抬眼，摇摇头，「你决定好了，出了院，就直接来我公司报到吧。」

    「地址你知道的，跟以前一样，要Si不活的撑了这几年还没倒，租金还付得起，就没换位置。」

    说着，凯哥站起身来，掏了几千块塞给沈东冬，「沈总监，我过来时太赶，你帮我个忙，拿这些钱洛璟买些补品吧，她这个笨蛋，都不知道怎麽照顾自己的。」

    说着，见沈东冬没拒绝，凯哥便走了，临走前，他和洛璟挥了挥手，一双眼意有所指，就看这洛璟手里的那张支票。

    见沈东冬带上门，洛璟盯着那门板，一度愣着，过了会才回过神似的，她摺好手上的支票，让程予嫣帮着她收进一旁的置物篮里，她望着程予嫣悉心替她收拾的模样，似乎，也终是想通了什麽。

    她不是不好奇凯哥为什麽知道她住进了医院…

    该说，她之所以没有问，是她也很清楚，知道她住院的所有人，都跟凯哥并不熟悉，不熟悉，连联络方式都不可能有。

    只有一个人例外…

    不想想清、不愿想清，又是一次不愿面对、却还是得面对…，是这样吗？

    想着，洛璟虚弱一笑，却是没注意到刚刚止住的泪，又泛Sh了她的眼眶。

    「洛璟…」不知她的心思，沈东冬走近了床旁，「你以前的确很喜欢幕後工作，一切都已经事过境迁了，你该是冷静想想，洛璟…」

    沈东冬正说，洛璟缓缓开口，打断了她。

    「沈东冬，你刚刚说，顾沛羽一直没有接电话…」洛璟说，话语陷在思绪里，她说得很缓，彷佛被那声音哽住了喉头似的，她x1了口气，才继续说，「你就…，这几天，你就不要浪费力气，别再打了吧。」

    「嗯？」本忙着思忖说词要洛璟不要那麽固执，这话题突然一换，沈东冬一时不明白，「不要联络Alina？洛璟，你是打算放弃…」

    「不。」洛璟摇摇头，虚弱一笑，「我没有打算放弃，应该说，应该说是顾沛羽吧，顾沛羽她…，很努力让我不要放弃。」

    「她是故意让我找不到人的，你打给她、我打给她，都是一样的…」

    此际，洛璟对沈东冬这般说。

    沈东冬看着她，一度不明白，但看着那样的洛璟，她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b如，明白是谁通知了凯哥、明白了凯哥找到这里来的原因，b如，明白顾沛羽为什麽刚刚没有接电话…

    顾沛羽是故意的，故意要洛璟面对这一切早就已经改变的事实吗？

    让她不要再凭本能逃避、凭习惯拒绝、凭害怕而放弃，而是，停下来看看，眼前的这一切…

    思绪纷纷，沈东冬看着洛璟，拧眉。

    她看着洛璟那一惯平静的眼染尽了泪，只是，也再那个刹那，她似乎也见着了，见着洛璟苍白唇瓣边那一抹虚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