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耦合 (第11/12页)

普通的牛仔。」洛里叹了口气说：「……唉，但你应该猜到了，我也曾是DVARA的一员。」

    蜃音低下视线，马克杯中的水面轻轻摇晃。「那他们为什麽要攻击你？」

    洛里嘴巴半开地看着蜃音，几度yu言又止。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被攻击的原因吧？」蜃音追问道：「这个DVARA到底想g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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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洛里没办法避开蜃音的凝视，挣扎了一会後缓缓说道：「好吧，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隐瞒什麽了。」

    洛里正襟危坐地面对蜃音。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有点难理解。」

    「再怎麽不好理解，我今晚也已经亲身跟一整队装备炁场的特种部队战斗过了。」

    「那可能已经是最好理解的部分了。」洛里苦笑道：「毕竟我接下来要说的可是这世上最大的秘密，是一切的真相。」

    「欸……？」

    「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命运吗？」

    「蛤？」蜃音不解地看着洛里，但他认真的模样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告诉你，这世上的一切早已注定，所有的发生与结果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确定，你相信吗？」洛里继续问道。

    「……命定论？」蜃音狐疑地回答，而洛里轻轻地点了个头。「但那不是已经被推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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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命定论在一百年前就悄悄复活了，而重生地正好就在这，太平洋城。」洛里接着说：「一百年前，乔许?哈尔和林波恩用自制的高位量子脑破解了古腾堡问题和玻姆─皮克汉假说，发现炁这个串联经典物理和量子物理的关键系数。从此波函数最後一次坍缩，随机和概率便不复存在了。」

    「等等，那自由意志呢？」蜃音不安地挪动身T，「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来到这间安全屋，这些都是选择，没办法事先知道的吧？」

    「不。」洛里摇了摇头，「我们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我的过去，而你会和我一起行动，也是因为过去几周发生的事。所有的结果都能往回找到起因，当下的一切都是某个过去的结果。自由意志是一种幻觉，行为、思想是过往经历的堆叠，会有什麽反应，做什麽反应，这些早在发生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

    「你是说──」蜃音放下马克杯，「拉普拉斯的恶魔？」

    「没错。在人类的尺度下，过去被锁定，未来就是必然，因此只要能处理和运算一切的资讯，那所有的发生便可以被预知。」洛里正sE道：「而DVARA就拥有这样的一个恶魔，一个称为逻各思LogiizedGeeandOptimizeSystem逻辑组织生成与优化系统的预知系统。」

    「可是……那不是远远超过人类能负担的算力和能源吗？」

    「理论上是那样没错，那本来就不是人类该踏足的领域，但哈尔──那个被称为CyberDragon的人类奇点，乌兰蒂亚之父，利用他和波恩发现的炁，在多重叠加的量子网路中创造出一个能自我成长、自我学习，思考、归纳、分析，一个能看见未来的终极电子生命。」

    洛里的语气平稳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就算它真的有能力处理这些资料，它又怎麽有办法蒐集到那麽全面的讯息──」蜃音脊背一阵发凉，「所以他才创造了乌兰蒂亚吗？」

    「对，加速世界的数据化也是逻各思计画的一环，哈尔之所以创造出乌兰蒂亚甚至是整个WebX架构就是为了完成逻各思系统。任何经过网路的数据化讯息都会被它监控，所有连网的植入物和脑机都是它的眼睛，没有任何一种防火墙能够防御防火墙自身。它是一个无形的观测者，一个无所不在又知晓一切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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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音坐立不安地抱起双臂，她发觉自己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

    「放心，这间屋子用了特殊的涂层遮蔽讯号，附近也布满了诱转器。我想暂时还能躲一阵子，」洛里无奈地耸了个肩，「在它认真起来之前。」

    「……应该感到安心吗？」蜃音反问道：「不过即使它能蒐集和分析这些资讯，它终究也只是一个预知系统不是吗？这世界上已经有那麽多预测型的人工智能了，我是说……事到如今这样的系统能对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

    「基本上，全部都有影响。」洛里刻意加重最後几个字的音调说：「这就要接着提到创造出逻各思的哈尔博士，以及他背後的DVARA了。据我所知，组织的存在可以追溯到古埃及或甚至更早，没人清楚组织具T的起源，只知道在人类的历史中，DVARA一直扮演台面下的C控者，目的是引导人类前进，指引文明走向最光明、繁荣的未来。为此，能通晓古今并预知未来的逻各思系统就是DVARA的终极目标。」

    「但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如果一切都是必然，那不管做什麽都没办法改变不是吗？」

    「没错，对同一个维度来说，改变只是一种一厢情愿。我们没办法观测到改变的结果，因此所有的变化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必然。」洛里说：「正因如此，DVARA需要逻各思这样的存在，一个高於人类一个维度的智能，利用它来观测、引导人类改变。」

    「但他们怎麽能确定怎样的方向是最好的？这世上明明还有那麽多不公不义，那麽多的战争、饥荒……虽然我没什麽立场这样说，但边域的流民、黑市的人贩，狂呓症的疯子在街上随机杀人，这样的世界怎麽可能是最好的？」蜃音难掩激动地说。

    「最好，不代表最幸福或最和平。」洛里缓缓说道：「DVARA追求的是人类文明的发展与存续。战争会有伤亡，但同时也推进了科技的发展，瘟疫加速了医学领域的研究，资本主义促进了科技革新，植入物优化了生活品质。这些促使世界进步的因子就像方程式里的系数，任何一点细微的量变都可能彻底改变整个世界。实际上，如今的世界就保持着一种我们无法观测的平衡，而维护这个状态的正是DVARA。」

    「你是说……这世上所有事情的背後，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响吗？」蜃音扶着额头，冰凉的感觉穿透她的指心，「但这怎麽可能？那要有多大的力量，更何况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那并不困难，」洛里说：「还记得上官那杯茶吗？一点点的细微变化就足以造成巨大的时空涟漪。DVARA需要逻各思做的，正是找出能影响未来的关键节点，他们称之为时空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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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不是什麽都市传说或Y谋论吗？」蜃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这当然是一种Y谋论。」洛里微微一笑，「没有什麽bY谋论更适合隐藏一个荒谬的真相了。」

    「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经历的一切……难道也都是被安排好的吗？那为什麽我得遭遇这些狗P的……」蜃音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用力掐紧双臂控制情绪，苍白的手背上浮现出青sE的血管。

    「这要人怎麽接受啊！」蜃音低着头大喊。

    「抱歉，但我们不得不接受。」洛里沉沉地说。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庞大的资讯令蜃音不知道该说什麽，能说什麽，继续问下去似乎也没有什麽意义，於是她放弃地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