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昌_第八章 献祭仪式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八章 献祭仪式 (第2/2页)

的黄色光影。

    影影绰绰之中,我看见一个身披蓝袍的蓬嗒僧人从塔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瘦成竹竿的男人和一个身材丰腴的少女。

    僧人不是光头,头皮上留有一层短短的青茬,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方脸厚唇,有些凶相,身上的蓝袍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材质,类似丝绸,但是比丝绸更有分量,好像叠加了很多层,所以看起来会显得臃肿。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和少女一左一右,他们走路没有抬头,眼皮低垂,视线一直紧盯地面。

    我想假装没看见这个僧人,但对方已经注意到我,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没有第一时间对他进行参拜,在僧人看来就是挑衅权威的冒犯行为,如果他因此心生不满,很有可能找我麻烦。

    我秉承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宗旨,很不情愿地冲他拜了一下,那个僧人这才收回目光。

    在僧人身后的少女跟我擦肩而过时偷偷抬头看我,她肤色偏黑,但五官很秀气,我对她笑了笑,少女像受到惊吓一般瞪大眼,随后飞快低下头。

    她的小动作被身边的瘦竹竿男人察觉,男人伸手拍打少女的背,眉头紧皱,不满地摇了两下头。

    我看见男人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珠子,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那个少女是圣娼。

    我以前只知道圣娼的由来,但并不清楚献祭的具体过程,直到有一次我跟谢杨吃饭,提到偐古的圣娼风俗。谢杨出于对格纳的心疼,在偐古为数不多但都十分令人作呕的本地习俗中,他最痛恨的就是圣娼,最了解的也是圣娼。

    谢杨告诉我偐古人把圣娼视作一种家庭荣耀,因为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与佛陀结合,被献祭而来的子女就像哥偌市场里参差不齐的翡翠玉石,只有‘水头好’的才会被客人相中。

    谢杨说这跟把孩子卖到窑子里换钱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偐古人将这种行为美化成献祭而已。

    我问谢杨献祭到底是做什么?

    我之前看过一部恐怖电影,村民信奉河神,每隔三年要从年轻貌美的适龄女子中挑一个献祭给河神当新娘,好让河神保佑村庄平安长寿,如果献祭必须通过某种仪式来完成,偐古人难道是让子女嫁给佛陀?

    谢杨说我猜中了一半,“确实是通过某种仪式,但不是嫁给佛陀,而是将处子之身献给寺庙里的僧人。”

    被献祭的子女在进入寺庙之前都要保持rou体洁净,不能跟任何人发生亲密行为,父母在这方面会严加管教,在献祭前半个月甚至会对子女下禁足令,不允许他们出门。

    “格纳当初在庙里住了四天,分别跟四个不同的偐古僧人做过,都他妈是一群禽兽!这要是在中国这群人早被枪毙八百回了!”那是谢杨第一次在我面前骂脏话。

    “他们虐待格纳?”我问。

    “他们不把献祭的人当人看,会用很多药和道具,格纳说第四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了。”

    谢杨不太想详细阐述这段经过,那是格纳的伤疤,即使他人不在场,但谢杨也不愿意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少女温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不知道她要被带去哪里?

    谢杨那句‘不把献祭的人当人看’却始终萦绕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太阳晒得我昏昏沉沉,那座金佛塔像一座金色怪兽从上至下俯视着我的懦弱和无奈。

    我想救那个女孩,但我不敢,也做不到,我像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电影观众,洞悉他们的命运剧本却又无力改变。

    我在塔前站了很久,忽然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我第一反应是丹楚来找我,头也不回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想来蓬嗒寺了。

    “那就不要来。”是仰洛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他。

    仰洛说他昨晚住在这里,正要回木屋去,经过佛塔时恰巧看见我,所以过来打招呼,又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我陪朋友来,他来拜佛,我来瞎逛。

    仰洛很平和地看着我,抬手抚摸我的头顶,他带给我比佛更真切的慈悲和温柔。

    他问我:“你遇见不开心的事,对吗?”

    我回答他,我刚才遇见被父亲献祭的少女,他们被一个蓝袍僧人带走了,我觉得那个女孩很可怜。

    “你见的太少,才会觉得他们可怜。”

    仰洛冷漠的态度令我有些生气,转念想到他住在蓬嗒,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生气之余又有点伤心,觉得仰洛说不定也受蓬嗒僧人影响,把献祭当成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你见多了,所以也觉得献祭很正常?那些孩子就活该被当成泄欲工具任那群和尚玩是吧?”我对仰洛发火。

    仰洛平静地反驳我:“我不能评价献祭对还是不对,我只知道他们都是自愿的,完成献祭之后就可以离开蓬嗒。”

    “自愿个屁!献祭就是你们这群和尚的阴谋,你们跟人贩子一样恶心!”因为愤怒,我开始口不择言,把仰洛也归类到蓬嗒僧人的阵营,我心里其实没有这样认为。

    仰洛的情绪永远稳定在一条水平线上,不会出现很大的起伏波动。他告诉我献祭是偐古很久之前就流传的习俗,或许在中国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在偐古,没有人会指责这种行为,他理解我的愤怒。

    从来如此,所以没有人认为这是不对的。

    我的怒火逐渐平息,但随即又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

    我问仰洛有没有参与过献祭仪式?换句话说,他有没有玩弄过那些被献祭的孩子?

    现在的蓬嗒寺在我看来就是一座披着寺庙外皮的yin窟地狱,长时间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仰洛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我,久久没有作声。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