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寻东方-1 (第1/1页)

    「呕咳……呕咳咳……」百里萨注意到紧跟於自己後方的东方嘉停下脚步後不住乾咳，於是也马上停下脚步，前去查看情况。

    「怎麽了？你还好吗？」见东方嘉有些无力的蹲坐在原地，百里萨焦急地问。

    「百里萨，我……」东方嘉用眼神环顾四周。

    「这些，都是和我父亲一样，意外长眠於此的人们，是吗？」

    东方嘉想起三天前那群水族叔叔曾和他们过说的──这北面上的遗T何其多？

    原来，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东方嘉想着。

    这两天期间，他们难得在昨晚睡了次相对安稳的觉，而且意外幸运地发现，今日早上天气格外晴朗。

    所以他们在凌晨相互和解後，一大早便决定赶紧出发，去沿着东方嘉父亲「上山路境规划图」的路径，继续前进向山顶方向寻找遗T的踪迹。

    但在越行越往靠近北面山顶时，东方嘉却忽然发现眼前路径两侧雪地和石头堆里，竟开始若隐若现出现成堆的、不完整的人T部位。

    像是四处零散的下排牙齿、三根肋骨、半只小臂、四根手指的右手手掌……只要是带着骨头的人T部位，种类几乎应有尽有。

    以前东方嘉在山脚下听到百里萨口述山上屍横遍野的情况时，他还没有觉得这麽真实，或许那是因为，这和他过去的生活环境与经验相差太多的缘故。

    甚至是在亲眼见到满山满谷屍T和人的四肢部分遗骸散落在山谷中之前，东方嘉显然不想相信，而且也无法凭空想像会有怎样的景象。

    而一旦见过这样真实的骇人景象後，东方嘉知道，自己的世界彷佛打开了新的、被诅咒的一页，一切都将再也回不去从前。

    就像是在山下看到那间「没有铅笔的学校」时那样，就像看到那次雪崩时一样，就像他第一次进到黳水混血重症医院，就像他十三岁时不得不在镜子里重新开始凝望和审视着自己时那样……

    这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乾呕，不知是自怜还是怜人的泪水，也几近要跟着落了下来。

    「百里萨，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环境下，於几千几百具遗T当中，寻找我父亲的全屍。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东方嘉自嘲地笑着。

    「没事，天底下总还会有一个人愿意陪你傻。」百里萨说。

    对吧，毕竟他们可是「疯背遗T三人组」。两人都不禁感叹。

    但现下情况来看，b起争论自己的决定傻不傻，百里萨觉得更重要的是关心和确认东方嘉的身T状况。

    「你现在有想吐是不是？还是觉得缺氧？」百里萨关心的问。

    「你觉得我父亲会有多大的机会，能够留有全屍？」但东方嘉此时只是担心的回问，对於自身情况的感知，并不是很敏锐。

    「我相信会的，两年前我发现我父亲的时候，也是全屍。」百里萨耐心又温柔地说。

    「两年前，我在上山之前，也觉得很困惑，不知道自己这样玩命，到底是不是对的？我的父亲是否还在静静地躺着，等着我去找他、把他带回来？会不会他的遗T已经被其他动物给吃掉了？」

    东方嘉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不可置信。

    他知道百里萨一向难得於话语中透露出如此多感X的讯息。

    通常他的表示方式，都是更加别扭而刚直的，不是像现在这样……

    百里萨这是……为了自己而说的吗？东方嘉想着，不禁有些感动。

    「但後来当我见到他的遗T时，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可以用傻不傻来衡量的。因为，他在等我，而且已经孤独地等了非常久。」

    听了这些话，东方嘉内心升起一GU暖意，并且眼眶微红。

    或许，这些话不仅是对自己说的，也有可能是百里萨对过去的他自己说的。东方嘉想着。

    「我想你要相信，你的父亲，也一定还在那里，静静地好好躺着，等着你。」百里萨说。

    如果，能有机会为过去感到迷茫的自己说这些话、加油打气就好了……百里萨想着。

    他好想对十五、十七和十九岁的百里萨们说，什麽都不用担心，你会遇到几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们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陪你一起疯，就如同你也愿意待他们的那样……

    「你现在的身T状况，还能够自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吗？」

    等东方嘉又蹲坐着喘了一会，百里萨问。

    「可以。」东方嘉鼓足勇气与力气，在百里萨的扶助下，缓缓站起身来。

    「与那些遗T的环境共存，我必须得试试看。」东方嘉笃定地对百里萨说。

    「原来，是因为那些四散的遗T吗？」百里萨拍拍东方嘉肩膀，试图给他点鼓励。

    「如果你还是实在觉得不舒服，随时跟我说，我们再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我看还是不了，如果我们不快点走的话，是不是今晚就得睡在这些遗T旁边了？」东方嘉有些不安的问。

    「晚上跟我睡一个帐篷的，有我在，有什麽好怕的？」百里萨带有调侃意味的话语才刚说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昨晚他们正是睡一个帐篷，而东方嘉的耳朵在清晨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不安全。

    东方嘉有点想跟百里萨说，其实就是因为今天晚上还得跟他睡同一个帐篷，所以才会怕……ㄟ不是，也不能这麽说。

    总之，还是先乖乖闭嘴别跟对方继续说了吧？东方嘉和百里萨都默默想着。

    两人彼此沉默不语的继续坚持向山顶方向前行，直到……

    东方嘉直接在继续通往山顶小径的中央，见到五只不完整的胳膊和某位登山客的下半身，因为大自然令人感到敬畏的力量而被创作、摆放成诡异而极度猎奇的模样。

    「呕咳……呕咳咳……」东方嘉直接将昨天晚上吃的那些罐头食品往正前方地面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