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荧下属不许啵上司嘴（1） (第1/4页)

    “003的测试已经全部......今天就会......”

    “请再耐心......荧大人......”

    “他要醒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在涌入耳朵的瞬间诡异地解析成了一个个陌生的词汇，断断续续的，他听不清。

    刺目的白光通过神经传输到他的意识，无数张模糊不清的脸正对着他的方向，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他们手舞足蹈、彼此拥抱，用此刻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庆祝着他的新生。

    紫琉璃般的眼瞳中全无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机械又陌生地透过玻璃看着他们，那群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色人影正激动地将手上的工具按得噼里啪啦响，说话声、笑声、机械的滴滴声逐渐变得清晰，一齐涌入他的耳朵。

    像是不应存在于这里的异类，他茫然地环视四周，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几乎称得上是无措。

    只有一个人例外，她被人群簇拥在中间，却没有笑，只是看着他，默然同他对视，璀璨的金色眼眸中带着里充斥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无端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亲近，下意识地想要接近，她却避开研究员们伸长了想要拥抱她的手臂，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狭长的培养管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他活动，他张嘴吐出一串无声的泡泡，只能将脸贴在玻璃上，费力地追逐着她离去的最后一点背影。

    一年后他从研究院的测试中达标，如愿以偿地被派去了深境螺旋，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深渊的军团长，他注定的长官。

    荧的目光冷硬，漂亮如冰封般的面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长官。”

    “不要学习人类，牢记你作为机器的使命。”

    长官讨厌仿生人，当然也讨厌他。

    散兵早就知晓这一点，就如同脑中牢牢烙印的，忠于联邦的指示中，他面对着自己的长官垂下眼睛说了声是。

    但不甘的种子依旧在空无一物的心中叫嚣。

    它在痛苦地发问，为什么。

    ......

    荧的名字在中心研究室当然不可能陌生。

    联邦那位传奇的军团长，在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能够镇守深渊那些的怪物，风头正盛到无人匹敌。

    散兵被制造出的一年里，除了被动灌输知识进行学习之外，更多时候是浑身上下插满管子听研究员边为他检查身体边闲聊的话语。

    仿生人的技术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无法实现大规模生产，因此他们这些被制作出的少量仿生人在经过培训与测试后，会被送到战场上成为重要战力。

    001是在五年前联邦成功制造出的第一位仿生人，被投放到了深渊后，在某一次的出征中为了保护军团长毁坏严重，中枢核心被怪物撕裂了粉碎，无法修复。

    是荧把他的残骸从深渊里带了出来。

    从那天起，她就极度排斥一切仿生人研究。

    散兵见过那个人，泡在研究院的营养液里，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标牌上写着001，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白垩说那是他们的同类。

    同类？

    他看着罐子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触涌上心头，他没有接受过情感培训，高层在有了001的先例后便禁止了对仿生人感情培养。

    他没有心，没有人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所以他只是看着罐子里的那具残骸，有些不甘地抿起了嘴唇。

    ......

    散兵被安排到了荧的住处。

    永远挡在军团长前方的疯狗——私下里军团的人是这样称呼他的。

    任谁都知道，003只听军团长的话。他总是安静地站在荧的身边，忠实地履行长官给予自己的一切命令，将所有靠近她的深渊魔物撕的粉碎。

    有时连接近的人也不放过。

    荧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她就像一块难以融化的坚冰，很少分给战斗以外的事注意。

    有人甚至开玩笑道，再这样下去，副官的职责大概要被003掏空了，毕竟这家伙黏长官黏得那么紧。

    戴因表示，就算是副官的职责，也不包括照顾荧的日常起居，003早就越界了。

    但散兵从来不理会这些，他只在乎他的长官，事无巨细地记录她的一切习惯。

    ......

    偶尔在外面喝酒，散兵知道荧会喝得烂醉往她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同僚身上一躺不省人事第二天才被送回来，索性就靠在门边等着自己的长官亲自把她接回去。

    他静静地靠在门边，面色不善地扫视着饭桌上那几个人。

    其中橘发的那个接触到他的视线，夸张地抱着自己手臂搓了搓，一把搂住荧的脖子打趣道：“好了，你该回去了宝贝，怎么出来玩还带着小尾巴，他瞪我的眼神我都要害怕了。”

    散兵皱起了眉头，幸好荧和他一样对所有生物都抱有一种平等的蔑视，冷冰冰地说了声滚。

    他差点笑出声。

    达达利亚委屈地撇撇嘴，装模作样地就要伸手去抱她，散兵冷着脸走过去准备揪起他的后颈把他丢出去。

    最后的饭桌无一例外地变成了几人大混战，这群长期在怪物堆里摸爬滚打的几位早就习惯于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上一秒还在掰扯谁把谁胳膊折了，下一秒又开始灌酒，喝的昏天黑地天旋地转呼哩哗啦躺了一地。

    “......”

    散兵才不管他们的死活，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他背起一滩烂泥的荧就准备回去。

    城市里的无人驾驶悬浮列车24小时运行，最多不过花10分钟就能到达荧的住处。散兵却只是背着她慢慢地沿着那条没什么人的大路上走。

    夜风有些凉，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荧的背上，头顶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和巨大的荧光板不分昼夜地闪烁着，和阴暗危险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