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2/2页)

纵着他。

    成淮讱默，收回了筷子，挑着碗里的白米饭吃，假装自己不存在。

    用过饭，南烛带着九重出了门。

    九重山脉中有一座山名为邙山，南烛的爹娘便长眠于此。

    南烛擦净了墓碑上沾染的尘土，倒了两杯酒放在石碑前，跪地叩首道：“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九重站在南烛身后，有些局促。

    看着石碑上冰冷的名字，尘封的记忆被随之唤起，南烛不由有些伤神，有爹娘陪伴的日子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他却依然觉得是在昨日。

    九重看着南烛微微颤动的眼睫，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涩，他走上前，跪到了南烛身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霎时间，所有的痛苦和煎熬都被这只温暖的手驱散了。

    南烛转头看向九重，眼中带了些笑意。

    是了，他又有家人了。

    “爹，娘，这是九重，是我喜欢的、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人。”南烛紧紧握住了九重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我今日来就是想把他介绍给你们。”

    九重怔怔地望着南烛，看他提起自己时眼中绽开的笑意。直到这一刻，九重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被人爱着、被当做家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那一日，南烛在墓前跪了许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他跪了多久，九重就在他身旁赔了他多久。

    “爹，娘，我改日再来看你们。”南烛抚着石碑，随后站起身，朝九重伸出手，“回家吧。”

    “嗯。”九重扶着南烛慢慢站直，许是因为跪得久了，腿脚有些麻木，如同有蚁噬一般难受。九重蹙了蹙眉，倒抽了一口凉气。

    “腿麻了？”南烛蹲下身，让九重扶着他的肩，双手自上而下拍打着他的腿，“好些了吗？”

    “嗯。”

    见九重无事了，南烛这才起身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着。行至一半，南烛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九重认真说道：“见过爹娘，便是认可了你的身份。小狐狸，你已经是我夫人了，叫声夫君听听。”

    “你又胡闹。”九重松开了南烛的手，一个人往前走着。

    小狐狸害羞了。

    南烛莞尔，一个箭步上前，横抱起九重：“小狐狸，别跑啊。”

    “你放我下来。”九重佯嗔，轻锤了一下南烛。

    “不放。”南烛啄了一下九重的唇，“你既不愿叫我夫君，那我叫你好了。夫君，九重夫君。”

    九重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南烛的嘴，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眸，脸颊升起两朵红霞：“你、你不要说了。”

    南烛伸出舌尖，舔了舔九重的手心。九重如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好了，不逗你了。”

    九重垂下头，悄悄摩挲着手心。南烛从未拒绝过他的要求，他也不忍拒绝南烛让他失望，但九重实在开不了口去叫声“夫君”。九重沉默良久，伸手环住了南烛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叫道：“南哥。”

    南烛一愣，随即止不住笑意：“小狐狸，再叫一次。”

    “南哥。”

    “诶。”南烛侧首吻住了九重的唇瓣，虽未能听见小狐狸叫“夫君”，但他已经很满意了。

    “南烛，你放我下来吧。”

    南烛抱着九重颠了一下：“再抱会，等快进城了在你放下来。”

    “嗯。”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集市转转，好不好？”

    “好。”

    虽然小狐狸白日里未叫出“夫君”，不过入了夜小狐狸不叫也得叫了。

    入夜，九重趁南烛还在书房看书，偷偷潜入了厨房，撕下一只烧鸡鸡腿，躲在角落里啃了个干净。吃完鸡腿，九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状若无事地跑去书房叫南烛去睡觉。

    “你在写什么？”九重推开门探进头，见南烛正一手按书，一手执笔，在一张红纸上抄写着些什么。

    南烛低头不语，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向九重伸出手：“小狐狸，过来。”

    九重坐在南烛腿上，看向桌上的红色宣纸。纸上涂有金粉，四周绘制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上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南烛将笔递给九重，环住他的腰：“小狐狸。”

    九重抿唇，提笔在南烛名字的下方郑重写下“九重”二字。

    “九重，”南烛垂首抵在九重背后，“我知晓你向来不喜人类的繁文缛节，但我还是想同你办一场婚礼，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家门，同你拜堂，予你最高礼仪，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夫人、我的夫君，让街坊邻居都知晓我南烛是你的人。”

    南烛顿了顿，轻声问道：“可以吗？”

    “南烛，”九重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眸一闪一闪的，他低下头，额头同南烛相抵，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孤生数百年，终是有了归宿。

    “这是我应该做的。”南烛抚上九重的脸颊，“不必言谢。”

    九重俯身同南烛交换了一个吻，南烛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莞尔道：“这是喜事，不哭了，好不好？”

    “嗯。”九重回头看向桌上的婚书，伸手抚摸着南烛的名字。

    南烛环着九重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抱着他轻晃着，说道：“若是有一日我老了，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小狐狸，你可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九重伸出小指，“我们约定好了的，这一世，下一世，永远不离不弃。”

    “嗯，”南烛勾住了九重的小指，“约定好了的。”

    南烛握着九重的手吻了吻。九重一惊，想起方才在厨房偷吃鸡腿，指尖怕是沾了气味，正犹豫着要不要缩回手，南烛便抱起他回了寝室。

    九重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南烛并未发现。可等到南烛把自己放到床上时，九重才觉不对，自己怕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