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b (第3/9页)

讯息栏开始打字。

    嗯。

    1

    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她也学晓迈在文字後加上笑脸贴图，按下送出键。

    晓迈不过几秒就传来回覆。

    你居然传贴图了！那希望下次可以亲眼看见你真正的微笑。

    这次讯息最後是一个夸张的大笑贴图，小紫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跟朋友传讯息吗？」一个声音传过来，小紫抬头，咖啡师站在吧台後看着她。

    「是刚刚那位吧？」咖啡师微笑着问。

    小紫缓缓点头，有些讶异。

    「果然如此，」他继续说，「下次再一起来吧。」

    他最後做了眯起眼的微笑，转身走进吧台後方的储藏室。

    小紫看着他关上身後的门，呼了口气，望向窗外依然明亮的午後yAn光。

    1

    ＊＊＊

    「这是樱花树。」晓迈指着一排树说道，这里是她公司附近的小公园。

    下午两点多，两人相约在小紫上班的捷运站见面，原来晓迈先前上班的公司就位在这站附近，走路只要十分钟。

    这是个只有半个C场大，位在两条平行道路中间的商业区公园。中心是一块草坪，围着草坪的外缘做成步道供人散步，另有两条从步道前後分支出的叉路，可以通往另一面的道路。而步行绕完整个公园，只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沿着走道两侧种着两排樱花树，光秃秃的树枝让小紫看到时以为是刚栽种的新树苗，但晓迈说这些树从很久以前便是这副模样。

    「虽然夏天的时候会长叶子，但到秋冬时就会变成一片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是土壤养分不足还是其他原因，这是我同事说的。」晓迈望着前方一棵树说，两人坐在走道的长椅上，面前的景观就是草坪和外头的道路，因为是假日的关系，商业区里的道路几乎没有车在行驶。

    「我上班的公司在那边。」晓迈指着右手边一栋白sE大楼说，它就位在紧邻公园的旁边。

    小紫抬头看着白sE大楼，外墙是一整片透明玻璃，可以清楚看到电梯的升降系统，与附近的大楼b起来sE调相对明亮。

    「还蛮好看的。」小紫说。

    「不是这一栋喔，」晓迈顺着小紫的视线说，她将手指举得更高，「是跨过这栋另一面的那一栋。」

    1

    「这样哪看得到啊。」小紫翻了个白眼。

    晓迈咯咯笑了起来。

    「不过还好你发现那家花园没开，」晓迈低头看着水泥步道说，「因为我可能没有T力去太远的地方。」

    「但你昨天不是兴奋的说要去？」小紫回想昨天晓迈兴致昂昂的表情。

    「那是一时兴起，」晓迈苦笑着说，「但冷静下来後，才想到我T力其实不太够。」她双脚踢着地上的石子，眼神落寞了下来。

    小紫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会辞职了。」晓迈继续低声说着。

    她提到一年多前，自己的病情原本正逐渐好转，几乎检查不出癌细胞，这让她非常开心，也因此才能够参加工作的面试应徵，来到这家公司上班。

    她做的是简单的庶务内容，但却乐在其中，毕竟因为生病的关系时常要到医院，连去学校的时间都断断续续，所以能够拥有跟一般人一样的工作，对她来说非常难得。

    但也因为如此，当发现病情复发时，才会变得如此失落。

    1

    「如果没有T验过正常生活，应该还不至於这麽难过，」晓迈望着前方说道，「毕竟一直以来都在生病，没有机会去T验其他事情。」

    「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她抬头看着清澈的天空，「离开这世界的饯别礼。」

    晓迈嘴角弯出一抹微笑。

    小紫跟着她一起望着天空，白云缓缓移动着，让人出现彷佛时间也一同慢下来的错觉。

    两人一同静静看着同一片蓝天。

    「不过还好我们提到赏花，」晓迈突然说，转头看着小紫，「让我想起这里有樱花可以看，虽然长得小，数量也不多。」

    小紫环顾周遭，如果晓迈没有特别说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发现，在几颗树枝上开着几株粉红sE的小樱花，但数量实在太少让人容易忽略。

    「刚开始的时候蛮失望的，明明有整排樱花树却开不出几颗花，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晓迈m0了m0脸颊旁的发丝，「就像我一样。」

    小紫转头看着她，不发一语。

    「但可能是因为病情复发的关系，这几天让我突然想到，」晓迈将头歪向一边，「它们虽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还是持续存活着，持续开着几颗少数的花bA0。」

    她抬头看着其中一棵树，小紫也跟着仔细观察，总算在细细的树枝上看到一棵微小的花bA0。

    「虽然模样看起来很冷清，然而它们还是努力开花了，今年这样，明年也会是如此。」

    微小的花bA0在细长的树枝上显得很孤独。

    「但明年的时候我就不在了。」晓迈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

    气氛又沈默了下来，周遭不知何时出现了鸟叫声，为宁静的公园增添几分活泼的生气。

    「不过也是由於意识到这件事，让我反而喜欢上这里的樱花树了。」她的表情像突然转折般笑了起来，露出了双颊的酒窝。

    「因为虽然我战败了，但至少这些看起来T弱多病的树，还会一直生存下去。」她用依恋的眼神环视周遭的樱花树，嘴角持续挂着微笑。

    一阵微风吹来，树枝轻轻摇摆着，像是在回应晓迈说的话。

    虽然这不是个欢乐的话题，但看着晓迈脸上笑容，小紫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啊，你终於笑了。」晓迈指着小紫说，她本能地闭起嘴唇。

    2

    「再多笑一下嘛。」晓迈露出哀求的眼神靠向小紫，嘟起嘴说道。

    小紫一向旁边回避视线，摇了摇头。

    「我笑起来不好看。」

    「哪会？」晓迈睁大双眼，「人都是笑起来才好看的。」

    小紫转向她。

    「是吗？」

    「是啊，」晓迈肯定地点头，却在一半时突然迟疑起来，「不过你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其实也没什麽不好。」

    小紫听见这句话，想起清洁工阿美常常叫她「臭脸婆」。

    「我不笑的时候脸很臭，应该不是很好。」小紫低着头说道。

    晓迈一听笑了起来。

    2

    「的确是蛮臭的，」她用手摀着嘴窃笑说，「不过那是因为你同时也带着成熟的气息，所以容易让人感觉疏远，表情就看起来更恐怖了。」

    小紫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成熟的气息？」她问道，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描述自己。

    「对啊，没有人这样说过吗？」

    小紫在脑海思索着，突然想起清洁主管曾经说她「虽然年轻却长得一副事故的样子」。

    「喔，」她说，「好像有类似的话。」

    「看吧，」晓迈附和道，「你成长的环境一定很特殊，所以才有这样的特质。」

    「特质？」小紫皱起眉头。

    「对，特质，」晓迈点头，转身面向小紫，「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所以才会让你这样，」晓迈闭上嘴巴，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才会让你去偷东西。」

    小紫一听，全身震了一下，她没想到晓迈会突然说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