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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嗓子疼 (第1/1页)
藤弈病了。 第二天他在玄关处醒来,头昏脑胀,四肢酸软,嗓子很疼,像吞了把刀子。 他养的猫在他身旁蹭来蹭去,用粉嫩可爱的鼻子拱了拱他的虎口,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藤弈摸过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五,时间是周六上午十点。 他爬起来找了根体温计塞进嘴里,给猫碗添了点粮食和冻干,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思。 断片之前是在KTV,他依稀还记得杨硕唱的新贵妃醉酒破音了好几次,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散的局怎么回的家,他在记忆里找不到蛛丝马迹。 夏天温度高,藤弈怕猫中暑,所以家里的空调每天24小时持续工作,昨天他宿醉在玄关躺了一宿,吹了一晚空调,不病才怪。 38.5度,发烧了,藤弈叹了口气,果然酒这种东西,喝多了就是耽误事。 他本想开车去医院,谁知刚开出个路口,看路边的行人都是带重影的,只好又把车开回去,打车去了医院。 挂了个耳喉鼻科,医生很和善,动作很温柔,检查完后问:“扁桃体和悬雍垂红肿发炎,看上去像是有摩擦伤口,昨天干什么了?” 伤口?难不成他还能酒后发疯,生吞玻璃瓶吗? 藤弈哑着嗓子说:“没干什么,昨晚喝多了。” “挂点水吧,好得快。”医生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输入,开了点药,“多喝水。” 藤弈交完费拎着药去了注射厅,扎完针自己提着输液袋找了个地方坐下。 药水挂的很慢,他身上一直冒着虚汗,手脚很凉,胸口闷得慌,有点喘上来气。 输液厅里有小孩,大屏幕上放的是猫和老鼠,打保龄球那一集,汤姆刚抡起球,电话就响了,是杜常森。 “我被关禁闭了。” 藤弈:“嗯?” “……你嗓子咋了?” 藤弈咳了声,“发炎了,没事。你关禁闭是怎么了?” “反抗相亲失败,被关起来了呗。”杜常森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店里边我托合伙人看着呢,哪也去不了,我亲爱的老母亲把我反锁在屋里,我上个厕所都出不去。” “谁让你整天没个谱。”藤弈嘲笑说,“关禁闭也行,好好琢磨琢磨理想型,这样阿姨才能给你安排个对眼儿的。” “你少笑话我了,我跟你说正事儿。”杜常森嘻嘻一笑,“我上回和你说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对象么,过两天给安排了见面,你替我去呗。” 就知道他没憋好屁,藤弈应了一声,说:“没门。” “听说对方很有钱呐,长得也很帅啊,据说有一米九那么高。上学的时候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怎么不试试?” 藤弈握了握因为输液而发麻的手,“谁不喜欢长得帅的。再说了,长那么高,难说就是个零号吧。” “你老那么在意属性干嘛?”杜常森哄说,“再说了,你不是零经验嘛?你咋知道你就是上面那个。” “……”藤弈把电话挂了。 谁知这厮不依不饶地发了条短信过来,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他和杜常森长得一个南一个北,货不对板,人家也没傻到是不是一个人都分辨不出来吧? 藤弈一直输液到下午三点,输液厅屏幕从猫和老鼠放到熊出没,又从熊出没改放大头儿子,周边充斥着小朋友的哭闹和撒娇声,吵的他头更疼了。 走出医院时发现外头下雨了,他去便利店买了把透明伞,慢悠悠地在路边上逛,打算去离医院不远处的馄饨店买份蟹黄馄饨。 下雨天路况不好,从医院门口出来就一直堵着,排了老长一条车队了。 形形色色的人打着伞或是穿着雨衣,在漫天雨帘和车灯闪烁间穿行而过,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时间好像一下子就慢下来了。 藤弈的人生从来没有慢下来过,无论是念书时各类提升班和兴趣班,还是即便是毕业后远离家庭独自居住,却仍避免不了繁忙又疲惫的工作。 他边走边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大部分是和家人在一块,或者和身为发小的杜常森的一些琐事,脚步轻快不少。 两声车鸣在他耳边炸响,藤弈收回思绪,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陆琢今天出门办事,回家时路过医院,因为堵车堵的心烦,就往路边多看了两眼,立马就看到藤弈。 他穿着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裤,头发有些乱,打着把透明伞慢悠悠走着,手里还拎着个袋子,隐约能看到里头装着的一盒一盒的药。 藤弈听到喇叭声回过头看他,两颊有点红,嘴唇却没什么血色,“陆总?” 陆琢轻点了下头,“上车。” 藤弈犹豫了一下,心想蟹黄馄饨还没买到呢,转念一想车堵成这样一会也不好打车,于是收了伞就上了车。 “您路过?”藤弈将药袋放在腿间,被车内空调吹的打了个激灵。 陆琢看了眼露出来的药盒,和他左手背上明显的针眼,顺手将冷气关小了点,“你怎么回事?” “噢,嗓子不舒服,有点发烧。” 陆琢车上的味道和他本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闻久了有种宁神的作用,藤弈很喜欢这种味道,有种身处深山神庙的感觉。 陆琢听完嘴角抿得更紧了,没接话。 藤弈系上安全带后就靠着不说话了,发烧让他容易疲惫,不过一会眼皮就耷拉下来了,盯着前面的车屁股发呆。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问:“陆总,昨天是您送我回家的吗?” 陆琢还是没接话,藤弈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冰冷,怎么好像是生气了?藤弈光速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好像也没说错话啊? “我昨天喝多了,不记得很多事,给您添麻烦了。”他不说话其实藤弈也知道,昨天到最后大家都喝醉了,现场没几个清醒的,除了陆琢,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善后。 而且,送他回家的人像是很讨厌他似的,送到家把他往玄关一丢就算,好像他藤弈做了什么让人很恼火的事似的。 难道昨天喝多了吐他身上了? 藤弈决定不问了,后怕。 陆琢沉默了一会,过了约一两分钟才回了个“嗯”字。 途中藤母打了个电话来,意思是藤弈好久没回家了,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藤弈捂住手机听筒,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清了清嗓子才让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奇怪,“妈,最近项目忙,下周吧,下周末我指定回去陪你。” 那头藤母还是听出来不对劲了,“你嗓子怎么哑了?生病了?” “没有,有点累。” “我早就说你别往外头跑了,傻小子,家里又不缺你那点钱,你让你爸和你哥随便分你个……” 藤弈打断说:“好了妈,不说这个,我先挂了,有事儿昂。” “你这孩子……” 藤弈不怎么撒谎,偶尔也就是骗骗他妈。 车里很安静,藤弈撒完慌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陆琢,后者还是那副超低气压的神态。 前方车况几乎是堵死,车里很安静,藤弈坐了会就忍不住昏昏欲睡,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睡着他就做起了梦,可又好像不是梦,好像在哪发生过似的。 梦里他跪坐在一人两腿之间,双手搭在人家的大腿腿根,用掌心覆在那个高高隆起的部位,不知所谓地笑了一下,说:“我帮你?” 朦胧视野缓缓上移,掠过那人一丝不苟平整的领带和突出的喉结,然后赫然是陆琢那张俊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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