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大将军英雄救美说起_17 往事难书 祸福相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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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往事难书 祸福相依 (第1/1页)

    昨天傅玄不过随口猜测,没想到第二日阿容的叔父还真在街上看见了告示寻了过来,直接找到太守府里来。

    那叔父看着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瘦小,通身书生秀儒气质,身穿素料灰衣,满脸含笑,见了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断向几人致谢。

    “多谢各位大人收留了草民的小侄儿。”

    柳春谋用犀利的眼神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名唤良玉隐。”

    “什么来历?”

    “草民兴州人士,原本在兴州地方做些算命卜卦的风鉴营生,家乡战乱之后就一路流转到此地。两日前有军队攻城,到处乱成一锅粥,才不幸同侄儿走散了。”

    阿容紧紧扑在良玉隐怀里,这两日惶恐受惊,此刻见了熟悉的亲人才放松了下来。

    徐太守到底有点担心,再次向阿容确认问道:“他真是你要找的那人吗?他是你的亲叔父吗?”

    阿容重重地点了点头,良玉隐解释道:“阿容几年前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出门在外闯荡游玩。草民是他府上的先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父母去世的时候将年幼的他托我照料,认了叔侄之亲,一直相依为命,直到他哥哥回来继承家业,两兄弟团聚才有了依靠。”

    “他一直念叨他那位哥哥,他哥哥现在在哪?”

    “这个,前段时间遇到流寇,同我们也走散了,草民也四处找人打听呢。”

    良玉隐从容应答,眼神平淡流转在盯着自己的几人身上,丝毫没有慌张,应当没有撒谎,只是在看见柳春谋时,目光稍有停顿。

    “你认得我?”

    “将军威名,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不同于俗辈,风度超然。”

    柳春谋不温不凉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奉承起人来倒也坦然,就是这双眼睛看人怪不舒服,再多瞧一眼,本将军让人剜了。”

    良玉隐讪笑两声,立即移开目光,说着就要带着阿容离开,看到阿容跑到傅玄身边依依不舍地告别时,他下意识仔细打量这个阿容口中的傅大哥哥,下一秒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傅玄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柳春谋仍在旁边,有些不悦,道:“你这人这么喜欢盯着人瞧?”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浸满寒意,良玉隐后知后觉回过神,立马解释道:“回将军,草民方才无意间看见这位傅将军的面相,惊觉副将军以后必是当世奇才,无双之人,一时震惊失态,望将军恕罪。”

    柳春谋同傅玄对看一眼,心中有些怪异,又觉得这人可能不过信口胡说,道:“你方才说自己是风鉴先生,那你且解一解大人我的面相,最好说出一两句能糊弄的话来。”

    良玉隐听了,有些迟疑,道:“只看面相,论不出七八分。大人若有意卜算,劳烦将生辰八字相告,再允许草民看看手相,才能解出一二。”

    柳春谋看他脸上严肃,收起先前的虚与委蛇,一时有些不敢贸然。柳春谋平生虽狂,但兄长死后,隐隐相信命数之言,此刻畏缩竟怕窥见天命,不愿交出生辰八字。

    “江湖小道,本将军从不相信。你且依着手相随便看看就行。”

    良玉隐前进几步,还真凑过头去仔细观察柳春谋伸出的掌心,煞有其事地端详半天,才退开身子,可是同时在脸上浮起欲言又止的可疑神色。

    柳春谋正欲催人,良玉隐深吸一口气,道:“恕草民斗胆直言,从将军掌心观来,将军这一生杀孽太重,恐怕难得善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惧神情。看这江湖野郎刚才还畏畏缩缩,说话恭谨慎重,怎么一下子当着柳春谋的面说出这般不知死活的谶言。

    一旁的傅玄听了,眼神也有些吓人。偏当事人柳春谋细细品了品这话,不怒反笑道:“本将军征战十年,手中不知沾染多少鲜血,自然杀孽不轻。纵使命中注定不得善终,也是意料之中。你这天师不过顺势捉言,算出个人人可以知晓的命理,看来没什么能耐。”

    良玉隐脸上却无其他神色,他不笑时五官自带一种阴郁肃穆,还真有些高人的通透神秘。

    “将军为国为民上阵杀敌,自然不能算是恶因孽障。我说的是杀害无辜良善才会报应回来。若草民算的没错,将军身上有一桩手足亲人的人命债,正巧犯了天忌。”

    傅玄时刻将柳春谋的反应尽收眼底,看见他顷刻间脸上血色全无,咬紧了牙关。他立刻站到柳春谋身旁,向良玉隐喝道:“这等无妄虚言,你再胡说绝不饶你。”

    良玉隐看着傅玄抚在柳春谋肩头的手一会儿,忽然露出抱歉的笑容,马上转口道:“将军恕罪,草民方才只是随口猜测,仅凭手相测得难免疏忽,将军不必担心。”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纵使命中有劫,到时也有破解之法。”

    说完,连忙牵走了阿容告辞出门,柳春谋也没有下令阻止。

    气氛一时凝重,太守也不敢久留,跟着把人送出去就离开了,只剩傅玄有些担忧地看着柳春谋。

    柳春谋把肩头的手牵下来,神色恢复寻常,缓缓道:“那良玉隐想来不敢胡言,你应该已经知道他说的手足亲人就是柳家嫡子柳如章,也就是我的兄长。柳如章的确是我害死的。”

    “京城的人都知道,柳如章八年前在浔阳关对抗敌军时不幸身亡,怎么会是你的错?”

    柳春谋深深看他一眼,道:“你果然因为当时周煜的事情会调查柳家的事情。柳如章虽然并非我亲手所杀,却是因为想要救我才孤身犯险,冲进敌军设好的陷阱最终身亡的。”

    “柳如章自小喜文不喜武,最讨厌打打杀杀。可我父亲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极为器重他,一心想要扶持他成为大梁的神武将军,柳如章孝顺,只得听从父命带兵打仗。他曾向我多次抱怨过自己志向不在武将,可在我听来分明是炫耀。你不知道我从小有多嫉妒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父亲的看重。我娘亲是不受宠爱的姨太,处处受大夫人的欺压,最终被逼的郁郁而终。我明明恨死了柳如章的母亲大夫人,可偏偏柳如章生性温良,待我又好,我有时候在想他要是死了,柳镇淮兴许才能看见我这个他向来不肯多看一眼的小儿子。”

    傅玄静静听着,眉头却越蹙越深。

    “就是柳如章自以为是的善良害死了他,一听到我这个弟弟被敌军挟持,就奋不顾身地冲进去要救我,没想到落入陷阱就这样枉死了。可怜他生前自诩清白一世,死的时候遍身污血,手脚残缺,真是不忍直视的惨样。”

    不知为何,柳春谋明明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傅玄不愿再听下去,他想摇头替他否认,柳春谋却残忍道:“我柳春谋敢作敢当,吃过的苦做过的恶我都认,就算不得善终,那又如何。生死不过旦夕之间,自我十几岁亲手斩杀了第一个人我就想明白了这件事。你也不必为我开脱。”

    傅玄心里也不好受,许久才终于给出反应,纠结的神色在脸上凝结,他慢慢问出口:“你为何……?”

    为何明知是错是孽,还要去做这样的事。

    柳春谋知他心里别扭,天地之大曾遇上他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为什么别扭,反而柳春谋心底陡然也有些怒气升起。

    别人骂他大jianian大恶,贪慕荣华,骂他不得好死,他都能一一笑纳,颇为自得。但若是傅玄看不起他,觉得自己爱错了人,柳春谋心里就万分不舒坦。

    正灰心丧气之时,外头人传话过来,通传道:“两位将军不好了,城里聚集了一群流民正闹着,在官府门口嚷着要开城门。

    正是火上浇油,柳春谋心里不痛快,正想拿人开刀,大步走出朝那闹事的地方走去,傅玄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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