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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2/2页)
地看着她,到底没法分辨她言语的真假,最终只是点点头。 哎呦,这谁家的小傻鱼。 花木兰在心里拍案狂乐,脸上还要装出真诚的表情。高长恭摸了摸腰间的衣服,道:“不用,这个。” “你客气什么,不捆着,当心失血过多。” “一会就,好了。” 花木兰扬了扬眉,她不懂人鱼身体构造,不过既然人家自己都说不需要,那她也甭多此一举,起身摆摆手:“那你待会儿解开再还我吧。” 说完跳下石礁,细长的腿一迈朝沙滩远处走去。人鱼在身后问她:“去哪?” “我看看这片儿有没有搁浅的船只,搜刮点儿东西。”花木兰边走边回头笑了笑,白牙咧开,闪得人挪不开眼,她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皮肤晒成了匀称健康的蜜色,和她天生淡粉的头发搭在一起,和谐得不得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衣服放石头上就行,我待会来拿。” 高长恭解衣服的手一顿,看着对方散开的、有些微卷的发丝扬在空气里,半响后,翻身跳入海中。花木兰听到扑通一声,没回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真是条冷血的鱼。 她在海岛的背阳面发现了自己乘坐的那艘中型海船,海船触礁,外延的厚木板破了个无法挽回的巨大窟窿,她一人怕是得修到猴年马月,于是放弃这个想法,转而爬进船舱,搜了一圈,没看见丁点儿人影,连尸体都没有。 花木兰在空荡阴潮的船舱里站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说不悲凉是假的,她这些年在海上飘荡,做过走私商、做过海盗、也做过打手,身边人来来回回的换,有些是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回归岸上,但是大部分人是死在了海上,有得坏血病死的,也有死在海鱼肚子里的,还有死在同伴、或是敌人手里的。 死法千奇百怪,不足为奇,行走在海上的人把每一天都当作世界末日,木兰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无垠的大海反噬。 海上大风暴不是每个水手必经的,然而一旦遭遇,活下来的一定是万里挑一、被海神眷顾的幸运儿,如若能够重返家乡,这位幸运儿将会得到海都政府亲授的金牌勋章,以及一份稳定的工作,若是赶巧,或许还能得到一套面朝大海的小洋房。 花木兰运气不错,扛住了第一步,至于能不能回去,只得听天由命了。 船舱的大部分东西都卷入了海底,她勉强翻出几身压箱底的衣物和食物罐头,足够维持这两天的生计。火枪都泡了水,火药也不知进了哪条鱼腹,没法,她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弓箭、长刀以及匕首作为狩猎和保命的武器。 花木兰粗略估算了下一趟商船路过的时间,打算在那之前拆掉这条报废船,做一个简易木筏出来。 她把生存必要的工具用床单布打包,然后挑了几个鱼罐头和两瓶啤酒向刚才躺的沙滩走去,她本来不抱有希望能看见人鱼,意外的是,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石礁上,腰上缠的布料已经解开,那道狰狞的伤口也不再流血,边缘的皮肤甚至已经愈合了一小半。 不得不说,人鱼的身体素质确实优越。 花木兰走近,将一盒鱼罐头抛过去,对方头也不回接住,拿到手上看了看,回头给了女人一个疑惑的眼神。 “请你吃好吃的,”花木兰笑道,“谢谢你带我上岸。” “不。”高长恭兴致缺缺地放下罐头,“你自己漂,来的。” 花木兰一愣,半响后才干巴巴地应了声“哦”,原地盘腿坐下,拆开罐头和啤酒,闷声吃了起来。她不说话,空气就安静下来,高长恭看了她一眼,尾鳍轻轻拍了下石礁,对方无所觉,依然垂着头闷不作声吃着,他绷直嘴角,转回去盯向平静的水面,尾鳍拍出了水花。 就在花木兰啃开第二瓶啤酒盖的时候,人鱼终于忍不住低声开了口: “鲨鱼,我挡住……你漂,不来。” 3. 花木兰上嘴唇内侧的黏膜被啤酒盖划个小口,她嘶哈一声,把石礁上的人鱼吓了一跳,鱼尾透明的鳞片都炸了起来,下一秒就能翻回水里。 “——别怕别怕,我不小心划到嘴了!”花木兰地冲人鱼安抚道,视线落到对方窄细的腰际,“你背后的伤是因为救我留下的吗?” 高长恭却不说话了,又留给花木兰一个冷漠的背影,她自作主张解读了一下那意思: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路过顺手拔刀相助而已。 她弯了弯眼,心情又好起来,捞起啤酒瓶朝人鱼走去,坐到他旁边,把酒瓶塞进对方怀里:“哝,啤酒,请你喝。” 高长恭不得不接过,在女人热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抿了一小口,然后挺直的鼻子一皱,毅然决然塞了回去。他嫌弃的表情实在生动,花木兰笑了半天,举起酒瓶吨吨吨三两下干完了。 “芜湖——爽呀——” 高长恭奇怪道:“你嘴,伤呢?” “还在呀。”花木兰扭过头,掀开上嘴唇给他瞧,龇牙咧嘴的,“好疼的呢。” 在高长恭看来,人类女性很脆弱,一点小伤小病可能都会要了她们的命。他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身躯不太强壮的年轻女子,目光介于迷茫和不知所措之间,“那怎,办?” “不造,啊。”花木兰憋着笑,学他的语调。 “……”高长恭面无表情转过脸,鱼尾沉沉地拍了下水面。 花木兰抹掉溅上脸的水珠,笑嘻嘻道:“我看你下了一趟海,回来后伤口愈合了一些,是有什么独门秘药吗?” 人鱼摇摇头,“在水里好,的快。” “好吧。”果然是天生的。 高长恭看她一眼,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眼神有些纠结,花木兰边拆鱼罐头,边问道:“怎么?” 人鱼侧过身,缓缓道:“我能,帮你。” “那敢情好啊!”花木兰说,“你怎么个帮……” 话没说完,上嘴唇被两根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了起来,高长恭那张造物主精雕细琢的脸无限凑近过来,紧接着内侧破口的黏膜就被什么湿湿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 那一瞬花木兰只觉得眼前炸开了烟火,白中透着缤纷斑斓的彩色,把她脑子里的潜在的浆糊炸得稀烂,紧接着病毒一般蔓延到胸口、心脏的每一个角落,满的她以为自己心跳的每一个频率都带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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