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玉匠 下 (第3/6页)

处不同，要试试吗？”

    唐嘉宴自然要试试。

    小贩豪气地舀了两大勺上来，手速极快地往里面塞了好些东西，将糯米饭团圆，用叶子一包，递给唐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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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确实不同。唐嘉宴看着手中脸大的八宝饭，心道这份量也太实在了。怪不得荀矜没要，这够两个人吃的。

    他一时无处下口，和荀矜对视。荀矜忍笑：“吃吧。”

    唐嘉宴只得剥开叶子，颇为豪迈地啃上一口。甜丝丝的，米饭软糯，各种甜食挤在一口饭里，层次丰富。

    唐嘉宴愉快地眯起眼睛，口齿不清地说：“好吃……”

    荀矜自然地探过来，也咬上一口。甜香在口中漫开，他领着唐嘉宴继续在街上逛。

    伏玉本来就是因产玉知名，和玉石有关的铺子随处可见。唐嘉宴稀奇地边吃边看。

    路过一个小玉摊，有两人指着一块玉争论不休。这吸引了唐嘉宴，他驻足观看一会，听出两人一人是摊贩一人是主顾。

    “你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得这不讲理！说好的安莽玉，一经售出概不退换，你偏要来找茬，真是泼皮无赖！”

    “说谁泼皮无赖！我哪看得出这是安莽玉，反正我拿回家一烧，裂了，你就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哪有安莽玉烧不裂的！我看你就是看里面的玉髓品相不好，想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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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厮净会颠倒黑白！”

    唐嘉宴吃着八宝饭看得津津有味。

    荀矜站在他旁边，说：“总有人不清楚安莽玉是怎么回事就买的，老生常谈了。不佞兄是外地人才觉得有意思。”

    那书生扮相的主顾转过来，怒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

    这回是唐嘉宴赶紧拉着荀矜走了。

    荀矜一边笑，一边问他：“不佞兄挺护着我呀？”

    “荀兄是在下知己，护着才叫当然。”唐嘉宴无奈，“荀兄，有些人蛮不讲理，和他讲只会惹祸上身。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荀矜笑眯眯的，换了个话题：“不佞兄想买块安莽玉玩玩吗？”

    安莽玉确实有意思。

    外表看普普通通，焚烧后会露出里面的玉髓。有的玉髓品相好，能超出安莽玉原本的价值，有的品相差，开了就是块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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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玉也是种乐事。唐嘉宴挺想试试看的，如果开了是块好玉，就可以请荀矜雕刻。他依然觉得，只有好玉才配得上荀矜的技艺。

    于是荀矜带他进了一个专门赌玉的铺子。

    伙计带他们看了许多未经焚烧的安莽玉。

    安莽玉原玉可以用普通的标准来划分，但也有一套识别玉髓品相的标准。

    有时候外层看起来是块美玉，但芯子识别出来一般；有时候外层一般，玉髓倒很有可能是块不错的玉。

    唐嘉宴选了一块外表不错，玉髓估计品相也好的安莽玉，咬牙支付了高昂的代价。

    伙计的笑容更加可亲了，把他们请到单独的房间，送上茶水，当着他们的面把安莽玉投进火盆。

    烧裂安莽玉要等一段时间。正好吃了一路的八宝饭，两人嘴中都有些腻，各自灌了一杯茶。荀矜提起茶壶，给空杯中注入茶水。

    唐嘉宴依然捧着脸大的八宝饭。饭团被啃得形状有些刁钻，他埋进去，无意间嘴角沾了一小团糯米。

    荀矜倒完茶，抬头就看到唐嘉宴鼓着嘴吃得香甜，嘴边还沾了一点。他忍不住一弯嘴角，指了指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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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嘉宴一愣，抬起手刚想摸摸自己脸，荀矜就倾身亲上来。

    唐嘉宴手一抖，饭差点掉了。

    太近了！

    他闻到了荀矜身上的冷香，湿润的东西在自己嘴边迅捷地一舔，卷掉什么，又快速地离开了。

    荀矜再次坐回座位，表情自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嘉宴却没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捧着八宝饭，脸上还残留着那点水痕，整个人呈现一种呆滞的空茫，红潮以rou眼可见的移速爬满了脸。最后整个人都烧红了。

    始作俑者无辜地看着他。

    唐嘉宴僵硬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摸到那点湿时指尖都发热。

    他被热度唤醒，脸红得快哭出来了：“荀兄是……调戏在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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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矜挑眉，故意靠近他：“有什么问题吗？”

    唐嘉宴紧张得头皮发麻，后仰，侧过脸去不敢和荀矜对视：“……没有。”

    脑中一片乱麻，唐嘉宴开始反省自己：是我思想龌龊了吗？友人之间开个玩笑没什么问题吧……呜呜，可是荀兄亲我……

    他纠结万分，接下来看都不敢看荀矜，红着脸缩在一旁当鹌鹑，一时间房间内只有火焰噼啪声。

    荀矜觉得好笑，见好就收，让唐嘉宴自己缓缓，谁知缓了半天唐嘉宴忽然转过来，视死如归地向荀矜一作揖：

    “对不住，荀兄，是在下思想龌龊了！”语气沉痛。

    荀矜：？

    “你……你龌龊哪里了？”

    唐嘉宴又红着脸不敢说话了。

    荀矜叹气：“罢了，罢了，安莽玉都烧好了，不佞兄叫伙计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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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敕令的唐嘉宴逃似的找伙计去了。

    伙计拎着火钳过来，从火盆中夹出安莽玉，笑容可掬：“恭喜老爷，玉髓品相上佳。”

    唐嘉宴松了口气，稀罕地瞧来瞧去。

    “这块安莽玉是交给小店打磨，还是……”伙计试探着问。

    “不必。”唐嘉宴一口回绝。他想给荀矜打磨。

    伙计给他们一个锦盒装好，客客气气地将两人送出门外。唐嘉宴将安莽玉交给荀矜。

    荀矜抬头看了看太阳：“天色尚早，接下来就带不佞兄去看看玉天王府吧。”

    玉天王府在城东。两人穿过街巷，忽然前方一阵喧哗，冲天的唢呐和锣鼓声由远及近，入群自动向两边分开。

    “玉精来了——”不知谁嚎了一嗓子。

    一支奇异的队伍缓缓走来。

    队伍最前面是一个用圆瓮罩着脑袋的人，圆瓮上用夸张明丽的色彩绘出一张胖胖的笑脸，圆瓮脑袋手里抓着一大把点燃的蒲草，到处拍打，仿佛在驱赶什么。

    旁边一个也是圆瓮脑袋，当当地敲着锣鼓，放开嗓子喊着方言：“玉精到——请神轿——痴贪小鬼紧紧绕道——”

    还有一个圆瓮脑袋卖力地吹着唢呐。

    八个赤裸上身、涂满青色油彩的汉子抬着轿，轿子盖着一大块由上百块不同颜色布料缝成的百彩盖，遮挡住人们窥探的视线。

    队伍最后，六个踩着板凳履的圆瓮脑袋一个跟一个，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这是玉精成亲的队伍。”荀矜介绍，“游街完毕后，他们会在玉天王府里烧玉精看品相，以期为采玉活动博个好彩头。”

    “玉精经过游街之后，是有念力的。这股念力会贡给玉天王，保佑一年的采玉顺利。”荀矜补充。

    “真是有趣的风俗，叫人大开眼界。”唐嘉宴感慨。

    荀矜从旁边的小摊里买了支糖葫芦，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唐嘉宴：“走吧，我们去玉天王府。”

    玉天王府周围全是支起的小摊，叫卖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