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_第一七六章(剧情:锋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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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六章(剧情:锋芒) (第1/2页)

    【一七六】

    血流汩汩,楚王倒悬于架上,双目怒瞪前方。

    阵阵眩晕袭来,身前顾寒舟的面容已近模糊,视线中只余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比箭矢锋芒更耀眼。

    喘息粗重,舌尖舔过干涩的唇。楚王脑中一面想着如何反击,一面却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躁意。

    这狐媚子……自己临阵轻敌,终是犯了兵家大忌……他混混沌沌地想。戎马多年,他闯过无数险境,不料竟在此处马失前蹄,一时又是羞恼又是愤懑,那躁意竟也愈见炽烈,同身上伤痛夹缠到一处,混作扭曲隐秘的欲念。

    下腹刀口被手掌按得发白,他大口呼气,忽地朗声笑道:“好!难怪都说美人榻是英雄冢,本王今日才晓得,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在场众人多随楚王征战沙场,掌刑时轻浮油滑,一遇紧要关头,却皆难掩悍勇之气。见得楚王慨然一笑,几名刑官身形紧绷,如弦上之箭,虽散在墙边,却隐成合围之势。

    顾寒舟赤足踏在木制地面上,圆润的足趾抵着木纹,淡粉色的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捱过旷日持久的酷刑,他哪有许多气力?只是此时境遇如群狼环伺,半步退避不得。

    “退后。”他沉声道,“自断手脚。”

    刑官望向楚王,犹自等他号令,楚王怒道:“放你娘的——”

    话音未落,箭矢已骤然飞出,冷光如练,直刺楚王大腿!

    哧——!

    “!”利矢迫入血rou,楚王眼前一黑,摇得刑架哗啦作响。他一手摁着下腹,一手压住腿上,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们——”

    话未说完,只听得几声闷响,几名刑官抽刀用钝面敲在身上,竟似分毫不曾留力,登时人人筋断骨折。为首那人紧盯顾寒舟箭矢所向,瓮声道:“请顾大人收手。”

    楚王气息一滞,咬牙恨声道:“诸位都是沙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今日竟遭下贱娈奴折辱,是本王无能!”说着眼圈竟有一丝泛红。

    绮念尽数消散,血将衣衫浸透,冷汗混着鲜血在地上淌成一洼。他只觉自己如同一只倒悬的野狗,任人宰割。

    怀明撑在门边,双腿打战,面色惨白一片,几度欲开口劝说,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

    顾寒舟额上布满细密汗珠,身形却立得极稳,同在场诸人无声对峙。

    呼——

    室内唯余滞涩的喘息声。

    一窗之隔的街市上,人声起伏,依旧喧闹悠然。暖风拂柳,莺雀穿花,桥上游人如织,桥下水光浮金。镜渊先生神色安然地迈出秋意轩,提着新买的糖果上了桥。

    一只白鹭自柳叶间掠出,在半空翩然一折,振翅而上。镜渊先生于桥头顿足回望片刻,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微微一笑,旋即又摇了摇头,挥袖缓步而去。

    白鹭的影子划过窗边,细细流风穿透而入,顾寒舟不曾侧目,只是凝于睫上的一点晶莹轻晃了晃,终究无声落下。

    楚王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寒舟,见他面上无悲无喜,只缓缓退了两步,后背抵在竹幕包裹的隔墙上,撑起虚软的身体,双手却依旧极稳,箭矢不肯放松地直指楚王咽喉。

    不知过了多久,怀明心内焦火愈燃愈烈,无措间恍然想到什么,猝然跃起,滚爬着窜出去。顾寒舟并未阻隔,只听得外间传来跌跌撞撞的下楼声,深深吸了一口气。

    楚王压在伤口的十指早已发白,鲜血凝在衣衫上,染作暗色的一团。倒垂许久,他口鼻中的腥甜之气愈发浓重,开口更添几分嘶哑,道:“你若敢杀本王,怎的还不动手?”

    顾寒舟恍若未闻。

    楚王一贯心思粗放,生死关头却存了三分冷静,粗喘着断续道:“顾寒舟,莫看你现下风光得意,好似将本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过……逞一时威风。”他呛出几声闷咳,笃定道,“你是个聪明人,杀伤皇室中人,罪同谋逆,当株连九族!”

    顾寒舟端平了连弩,双唇紧抿,目光一厉。

    “本王几人受困于此,你又何尝不是畏首畏尾?!谁让你牵念得太多,反成负累!”楚王望了一眼属下,喉口滚出一声残忍的笑,道:“听着!本王今日若有个好歹,你等直接领着亲兵营杀入明山,将那群酸儒尽数砍了,一个不留!”

    几名刑官一怔,立时会意,高声应诺。

    楚王转向顾寒舟,森然道,“顾寒舟,你可敢赌?”

    顾寒舟骤然扬眉,苍白面上浮出病态的红晕,道:“狗东西,你也配?”

    楚王昂然笑道:“本王乃天家血脉,戎马拼杀出的赫赫声名,刀下亡魂岂在少数——”

    哧!

    顾寒舟手起箭落,楚王颈窝猝然迸开一丛血花。若非楚王闪避了三分,此刻早丢了半条命去!

    “!!!”刑官神色骇然,几欲飞扑上前,却见顾寒舟手上寒光凛然,箭矢仍是直指楚王,一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顾寒舟对上楚王赤红双目,平静道:“你封执锐自命不凡,轻贱旁人性命,却不知生死当前,天潢贵胄与贩夫走卒何异?”他目视楚王颈窝上的血洞,道,“任你如何勇武盖世,头颅只有一颗,也不见得比旁人生得牢靠些。”

    眼见楚王面色直欲噬人,他依旧不疾不徐,道:“我顾寒舟不过一介书生。然你须记得,古有士之一怒,流血五步。今日我若取你狗头,也是你咎由自取!”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楚王指缝间尽是血污,一口银牙咬得咯噔作响,身上又痛又乏,胸间气怒交加,心底不觉又涌上一股燥意,却被强行压下,恨声道:“本王一时不备让你钻了空子,你还拿上乔了?”

    他刻意挑衅,顾寒舟也不应,好似将他看作了一团死物。

    楚王身上伤处虽多,却并不甚深,一时也无碍性命。他瞧出顾寒舟病弱气虚,本思忖着拖上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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