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男人 (第1/1页)

    「植物人」三个字，瞬间让叶涵想明白许多事。

    余梣是深林中的迷雾，越想看清越不明白，可风来云散，总有拨开的一天。

    那阵风，便是余梣与余桐两姊妹。

    为什麽余桐要特意假冒余梣的身分、为什麽执意要接近叶昇、为什麽总让人感到违和，还有，余桐总会瞒着自己到不知名的地方──全都是因为余梣啊。

    倘若余梣真为植物人，那麽余桐所做的一切，叶涵瞬间想明白了，却也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有些想哭。

    叶涵早告诉过自己，既然喜欢余桐，就要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谎言与伪装，以及别有目的的接近，可是，她还是感到有些难受。

    「姊？」

    叶涵望进叶昇眼里，见到一片寂寥夜空，深沉漆黑，隐约闪烁星火。叶涵张了张口，她感觉到了叶昇的迫切，可她说不出口。

    叶昇同样感受到了叶涵的挣扎，也因为她的挣扎，叶昇证实了心中一部分猜想，那曲折离奇的部分。

    有些事情，便这样越想越明白。

    那些与自己记忆相悖的、那些令自己感到陌生的，还有从昔日老师口中听到的，像是一片片拼图，慢慢拼凑在一块，逐渐能知道全貌，但是，还少了大半碎片。

    叶昇很清楚，那一大半有部分掌握在叶涵手里。

    同样的，叶昇也知晓一部分，叶涵不知道的那一部分。

    姊弟二人互看一眼，叶涵轻叹口气，她本来就知道有一天得告诉叶昇，但没想到会来得这麽猝不及防。

    叶昇的眼里没有没有疑惑，只等着对答似的。叶涵抿了下唇，轻道：「你……或许早就感觉到了吧？」接触过余梣的人，是叶昇，不是自己，所以叶涵认识的，一直都是余桐，不像叶昇曾喜欢过的余梣的。

    闻言，叶昇点点头，毫无迟疑，「嗯，所以当老师跟我说的时候，除震惊外，我竟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当得知可能记忆中的余梣与再重逢的余梣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叶昇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他能不再质疑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曾经有过的喜欢，这对叶昇而言，无疑是一种解脱。

    可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想不明白。

    「那麽，你还知道什麽吗？」叶涵问。

    叶昇默了下，望向窗外的树梢，想起校园里的榕树，徐风拂过时，在耳边沙沙作响，不绝於耳。

    望了会，叶昇才徐缓道：「老师说……余梣是很勇敢的人。」

    为了什麽而勇敢、因为做了什麽而被说「勇敢」，叶昇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余梣消失之前，她曾感到痛苦万分。

    可叶昇并不知道。

    不同班级，像是两个世界，从未表现过异常的余梣，一直都那样yAn光、开朗，面对自己总是笑眯眯的，两眼笑得弯弯的，彷佛什麽事也没有。叶昇一直以为，两人会持续这样的状态到高中，一直保持友好的关系……可事与愿违，在国中毕业时，余梣消失了。

    再见面是一年後，高一升高二之时。

    回头寻找过往的支离破碎不是易事，但叶昇不打算放弃，也不打算装聋作哑，尤其是再遇余梣之後，他更加笃定要知道过去那些事。

    或许，余梣一直都不快乐。

    思及此，叶昇便觉得难熬，纵然现在另有所Ai，但这并不妨碍他寻觅真相。至少，别让自己感到懊悔与遗憾。

    於是，叶昇心一横，一改平日在校的木讷，向昔日老师张晓钰问道：「老师，这是什麽意思？」

    学生彼此之间的亲密总瞒不过人，纵然低调如叶昇与余梣，也乘着夏日的薰风溜过每一个耳边，心知肚明。

    看着这样着急的叶昇，张晓钰有些於心不忍，一想到那些接近事实，不，根本就是事实的传闻，她作为教师的良心便有些疼。

    该告诉叶昇吗？

    张晓钰心里有个天秤，那天秤的两侧正在剧烈地左右摇摆，没个结果时，被y生推倒了。

    「老师，我需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叶昇用着前所未有的焦急语气，上前一步，咬着牙说道：「只剩下我记得余梣了……」

    只剩下他在意余梣。

    张晓钰顿了下，x口被扯了下，也在这时候想起余梣卧病在床的模样。

    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是这世上最Ai的她的人了……

    「我跟晓钰老师谈了一下午。」叶昇闭起眼，脑海中不断回忆那日下午的对话，「我才知道，我真的错过了许多事……如果我能早些知道，就能陪在余梣身边了。」

    就不会让余梣独自面对。

    Ｍ国中有个社团，名为「Ai心社」，顾名思义就是帮助他人的活动，从大自然到育幼院，只要在Ｍ国中位在同一地区，都可以见到Ｍ国中师生的身影。

    余梣便是其中一员，且是学生之中最活跃的那一个。

    初期，只要有活动，余梣都会带上叶昇，两两作伴，只有一次到育幼院参访时，叶昇没有跟去，那一次，他身T不适，於是在家休息。

    「这些，你都还记得吗？」张晓钰问。

    叶昇点点头，自然记得，包括，接下来张晓钰提到的那人，叶昇也记得。

    「那麽……袁毅哲老师，你记得吗？」

    叶昇微愣，点点头。他记得袁毅哲是T育老师，也是之前Ai心社的队辅老师，在Ｍ国中待不久後就到别的学校。叶昇的眼里有疑惑，也因为在这时刻提起这个从未有过交集的老师而隐隐感到忐忑。

    「对於袁毅哲老师，你的印象是什麽？」张晓钰问，目光幽深。

    叶昇回想了下，娓娓道来自己袁毅哲的印象。叶昇记得，过去几次与Ai心社同行时，就觉得他是yAn光开朗的老师，外型白净帅气，深受师生喜欢，尤其是nV学生们。他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般，风评极好，就算是不管世事的叶昇也稍微听过他。

    张晓钰又问：「那你听过余梣提起过吗？」

    叶昇摇摇头。

    张晓钰沉Y半晌，见叶昇似乎真不知情，轻吁口气，沉沉道：「或许……余梣变成植物人这件事，跟袁毅哲有关系。」

    叶昇微怔。

    「毕竟……」张晓钰的目光深了些，眯了眯眼，低道：「袁毅哲一直都非常照顾余梣的。」

    可是余梣从未提起过，叶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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