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此起彼伏 (第2/3页)

 窦刚不敢多想，赶紧跑向商场准备打卡。

    因为做事的时候没有看到曹正禾，窦刚就留了个心眼，趁着货物对账的空隙跑到别处给他打个电话：“大禾，豆芽儿的情况怎么样？退烧了吗？”

    “……已经退了。”

    “退了就好。”窦刚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刚子，我……唉、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行，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去做事了，你注意休息。”

    难得见他这么吞吞吐吐地说话，窦刚也没有追问，挂断电话回到货仓。到了中午他没有着急去食堂打饭，而是走到停车场和褚斌碰头。褚斌见他身后没有跟着曹正禾就问什么情况，他就简单地向他解释他在家照顾儿子：“今天就咱俩吃饭，你不乐意呀？”

    褚斌被他的打趣弄得满脸通红，半天憋出一句没有不乐意让他直接笑出声来：“逗你玩呢，不过要是大禾知道你怎么想他肯定感动得稀里哗啦，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每个周五窦刚和曹正禾都会约好褚斌吃饭。窦刚和褚斌是中专时期同寝的室友，后来在工作期间认识曹正禾，作为标准的自来熟的曹正禾又迅速和褚斌混熟，恰好三个人都在同个地方工作，所以就做出每个周五约饭闲聊的决定。

    往常吃饭的时候都是曹正禾的嘴巴不停叭叭，窦刚偶尔插话进行吐槽，褚斌全程处在聆听和点头的状态。现在聒噪担当换成窦刚，褚斌也仍然沉默地听他说话。窦刚知道他的性格就是比较沉闷的类型，不抽烟也不喝酒，随便逗他两句就容易脸红，按照曹正禾的形容完全就是傻大个，外表看着壮实，其实比谁都好欺负，可能被人卖了还会傻不拉几地帮人数钱。

    “对不起，我回个短信。”

    宽屏手机握在褚斌的手掌里面就翻倍缩水，窦刚看他笨拙地按着键盘差点笑喷：“又是和你发小报告你的行踪？”

    “嗯。”褚斌老实巴交地点头，“他担心我不吃午饭。”

    “简直和你的老婆查岗一样，啊，你又脸红了。”

    窦刚见过他的发小，不过印象比较糟糕，也可能是自己对此过分敏感，站在面前的Alpha尽管态度礼貌地向自己和曹正禾打起招呼，自己却隐约觉得他的眼睛透出鄙夷，而且对待褚斌的态度就变得强势起来，什么都管，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不准他吃肥rou，硬是夹了满碗的蔬菜让他吃完，褚斌吃得脸都快绿了，自己和曹正禾异常尴尬地相互停了夹rou的动作，胃口也荡然无存。送走他的发小以后窦刚悄悄问他刚才吃饭的事情，他却露出迷茫的表情，然后给出“他是在提醒我多吃蔬菜”的回答。曹正禾对此给出相当精辟的概括：

    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

    窦刚细想也觉得没错，换成自己整天被人这么控制肯定直接烦到爆炸，褚斌却习以为然，原来他就是这样，全寝就他有自己的手机，结果他不玩游戏也不看片，纯粹就是用来和他考到重点高中的发小汇报自身近况，难怪他可以和他的发小处的这么顺利。

    尽管窦刚和曹正禾都说他的发小像是他的老婆，然而褚斌也说过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彼此只是很好的朋友。谁也没有规定只有爱情才有独占欲，有些朋友嫉妒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给我板蓝根干嘛？”

    放完餐盘回来的窦刚被他塞了包袋装的板蓝根，褚斌摸了摸后脑勺：“我听你说话有点鼻音，怕你染到感冒，注意休息。”

    窦刚哭笑不得：“真是服了你了，从裤兜掏出一包板蓝根……我感冒已经快好了，不过还是谢了。”

    “嗯。如果喉咙不舒服也可以到保安室找我，抽屉里还有一大盒板蓝根。都是队长给的，没有过期。”褚斌认真地说。

    “……行吧。”

    窦刚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错觉，迄今为止发现自己状态不对的就只有他和曹正禾，自家亲生兄弟非但没有嘘寒问暖还他妈给自己捣腾各种烂事，他越想越糟心，索性泡了杯褚斌给的板蓝根提前祛火。

    当然他也清楚造成目前的局面也有自己存在侥幸心理的因素，如果趁早告诉窦越真相，如果及时强硬拒绝窦安，又如果当初狠心绑住发情的窦安，但是问题在于再多的如果也变不成现实。

    窦刚郁闷地拧回杯盖，待会又要坐窦越的车回去，他开始后悔自己出现能够借此和他拉近距离的妄想，光是早晨的那段插曲就尴尬到死，彼此能聊的话题撇开窦安基本为零，而且谈及窦安又是他的雷区，自己也没有胆量拒绝他的接送，所有能够想到的选项都是死路，妈的……！！

    做事期间自然不能抽烟，窦刚舔了舔嘴唇，起身继续干活。

    即使下班坐进窦越的车里窦刚想要抽烟的念头仍然没有消失，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摸出揣在裤兜的烟盒绝对会被窦越踢到车外，他忍住难受习惯性地咬起嘴里的黏膜。余光瞥向正在开车的窦越，从他的眉骨滑到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嘴唇，窦刚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牙齿几乎咬破黏膜。

    就算窦越真的是口锅，自己也照样不可能是配他的盖。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窦刚的自我悲伤，他顿时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爸？”

    “吃了晚饭没有？”

    “还没，我刚下班呢，找我什么事？”

    “那你就回来吃晚饭。”

    “啊？怎么突然要我回去吃饭？”

    “你妈又为窦安的事情钻起了牛角尖，现在窦安在家我不好劝她，待会我把她拉到外面吃饭，你就回来给我看着窦安。”

    “嗯、那我……”窦刚欲言又止，“那我现在过来。”

    他结束通话，抬起的视线恰巧和后视镜里的窦越撞到：“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

    刚才通话的音量足够窦越听见整个对话，省了自己开口的麻烦。他和自己回去的理由毋须说明，窦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仿佛有条链锁铐住那里。

    自己从来没有期望过可以和他主动发生什么，现在彼此交流的次数比过去半年翻了两倍，所以没有必要自怨自艾。

    窦刚走进楼道就有些不适，尤其是在开门的瞬间，屁股就出现类似痉挛的阵痛。尽量忽视诡异的生理反应，窦刚硬着头皮进门：“爸，我回来了。”

    “喔！你回来的挺快的嘛，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半个小时才到……窦越怎么也回来了？”

    窦刚面对他爸的疑问一时语塞，窦越则直接打谎：“我回来拿份材料。”

    “是吗？吃了饭吗？没有就和你弟一起就在家里吃饭，我和你妈出去谈心。”

    “妈呢？”窦刚问他，“还在生气？”

    “她坐在房间和窦安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