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北极之星灭明时 (第1/35页)

    五、北极之星灭明时

    五—一

    「你还来啊……」对不声不响出现在身旁一身黑的帝姬，01压着叹气的冲动。

    「这种见面招呼还真是新鲜哪。」

    01的表情只缺个青蛙拍扁的音效。

    登帝之後，帝姬有甚麽要做的呢？

    并没有。

    更JiNg确来说，什麽也做不成。即使有也只是当当橡皮图章，让近卫府打发就够了。

    说帝是个会走路的玉玺也不为过。

    登基仪式远短於例行的五日，缩短至一天不到。资讯控管之下、甚至不少庶系不知帝座上换人了。

    拜长期的军帝同盟所赐，帝系实权本来就只有在直辖领能些许发挥——这还是撇除g0ng外三府为前提。

    「听老板说最近g0ng城很不太平。」01说着望向北边……不巧今天空气不够清澈，「……你家没事吗？」

    「由我这个家主来说：完全不用担心哪。」

    「你？是家主……？」01这才转过头。大概像看到金鱼在天上飞还在吐泡泡，「……听完更担心了。」

    「话说回来。01你在学习吗？」

    「是啊。」

    「意外……中等数学……还有历史，礼仪课本也有呀。自己一个人看得来吗？」

    「有人先教过……是说可以不要打扰我写作业吗？」

    「在这里写？」

    今日还算风光明媚，不过容易起风的丘陵让01得架起塑胶布遮档，况且接近深冬。就算说因为没电只能用自然光学习……

    「在庶系的住所不更适合吗？」

    01无疑包得像颗包子。

    「真是贵系大小姐多忘事耶。我最优先的任务不就是你帮我推演出来的？」

    「那麽任务对象呢？」

    「你还好意思问啊？」

    「她不让你说？」

    「不。反倒还说你来了要立刻告诉你他在哪儿。我个人倒是想贴一张「禁止贵系大小姐入内」在门口。」

    「门？」

    帝姬望向洞x。

    「可以不要挑骨头吗？」

    「这里错了喔，」帝姬指着试题，「第六纪元初近卫府失去的重权是诏令暂缓权哪。代拟权是十年前的事了。」

    「呜呃……之後都会对答案的啦。」这根本就是来找碴的吧？没测到一半就被迫提红笔实开心不起来，「龄而的话在河边，顺着那条路走就会找到。迷路我不管。」

    「这样呀。」

    「快去快去，没找到最好，不去更好。」

    「被少年当苍蝇了呢。」耳边的妖JiNg晃着脚。无视。

    「谢谢。那麽我出发了。」

    「……我姑且一问。」

    才把人赶开一步，01就叫住了背影。

    「请。」

    「……龄而把那两天的那些事都告诉我了。」

    「……这样呀。」帝姬露出落寞的苦笑。

    「为啥你这麽有自信？自信龄而会原谅你？」

    「我想她还没原谅我哪。」

    「她不是都肯见你了？」

    「那与原谅是两回是哪。」

    「……抱歉，能麻烦贵大小姐讲白话吗？」

    「这个呢——」

    帝姬环起双臂考虑了会儿：

    「——龄而出乎你我意料的聪慧。」

    「……啥？」

    「我让她看见。她看到也知道了，但距离明白还需要时间。明白後原不原谅又是另一件事。」

    「我看你是故意把我弄得更糊涂吧？」

    「啊……露馅了吗？」帝姬撇过头、指尖遮住嘴。

    帝姬额头被01冲过来拍了下去。

    北风带来了水气。

    这一带树枝上霜意更浓。想必再过不久，就会盛大的、绽放雪白的花海。

    冰声冽响随着每一踏步，与当初来这里时一般清脆。然而那时仅仅在清晨。现在即使近午也让足边充满音sE。

    离开都市热岛，这是人迹罕至才能享受的歌剧。

    了无蔓草的白sE森林布满河谷周边。坡道缓降，川息渐升。当探出森林最後一道缝隙——天蓝与树白占满视野，一缕河水斜穿而过。

    ……不过有个小东西b这片壮丽的河谷还显眼。

    匡铛铛铛匡——的，一个放在河岸的铁桶震个没完。

    走近一看，桶里塞着各种的鱼——有黑有银；有纯有斑。在底下的鱼不知是昏Si或是冻Si，在上方的还在挣扎，但也渐渐不动了。

    「这些分别是甚麽鱼呢？」说不定能发现龄而偏好的食材、帝姬向海尔琳问道。

    「淡水鱼。」

    「…这我知道哪。我是说——」

    「鱼种自己回去查图监啦！一条都分不出来我在这查了又能g嘛？……虽然我也分不出来。」

    与再也没法吃掉牠们、而连查询都懒的海尔琳相b，帝姬至少T型认出了鳗鱼。海尔琳则用消去法认定这桶子里没有鲔鱼和旗鱼。两个只在水生馆和餐桌上看过鱼的公主对着桶子沉Y着。

    直到桶子没了动静，两人将视野拉开。沙岸边一颗及腰高的大石头上用小石头压着一件摺起的麻制衣物。

    这时淙淙河面传来「哗—」地出水声。

    一双圆圆的眼睛眨了眨。很快注意到岸边多了一个人——那原本没什麽表情的龄而一下嘟起了嘴。

    她在十公尺外将新抓到的猎物一抛。铁桶再度欢闹起来。

    本人则又扑通的没入水里。

    「我说小姐……现在是冬天耶？」

    「别在意别在意。」

    无视海尔琳「耶欸……」地犯嘀咕。知道能做什麽的帝姬回到森林。

    当龄而拖着满发河水爬上岸。帝姬正坐在扁石上。血红双眼正望着篝火出神，一旁则堆一小山的枯枝。

    考虑到不想弄Sh衣服，龄而也到篝火旁。

    很贴心地、篝火旁已准备了另一块扁石。

    徒手被抓住的最後一条鱼弹跳不已。龄而将牠的脑袋往另一手提起的铁桶侧面一敲——

    铛。

    几乎满载的桶子、发不出悠长的钟响。

    接着龄而将桶子放到篝火边、选了几个纤直而坚韧的木枝到水边洗了洗，接着唰—唰、地一一串起断气的鱼获、以指甲剖开最大一条的鱼腹、掏出内脏另成一串、架到篝火旁。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帝姬双手抱膝，像是没注意到龄而；龄而自顾自烤着火，将沉重的河水拧离发丝。

    也不知过了多久，龄而将鱼身翻面、然後随手拿起一串来开动。

    帝姬也伸出手——

    「还不行。」

    龄而环视占满整圈篝火的鱼串，「那条，五分钟後。这条六分钟、六分半、七分。最大的那条给哥哥的。」

    龄而将只有一面烤熟的鱼放进嘴里，一口下去、不论鱼身，鱼骨和树枝都不见了。

    噼哩啪啦，喀啦啦啦喀啦。咕噜。

    呜哇——海尔琳在旁边呆愣。

    到了第六分半，帝姬身旁有着两条乾净的鱼骨。龄而已经将铁桶洗好、将半熟的大鱼放了进去、远离篝火去降温。

    再怎麽说头发一时半会也乾不了。习惯X认命的龄而穿上粗衣。从已经乾燥的边尾毛卷来看、显然再次失去保养。

    「那些。」

    龄而指向地上两片鱼骨。帝姬递了过去。

    随後踏上归程。提着要给哥哥做食材的鱼获，龄而喀啦啦地、从头到尾啃着鱼骨。

    肩上的海尔琳好像快昏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