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赴约如期（18） (第2/2页)

  “这里，还有那里，羽毛不要丢，地板扫g净，谢谢啦。”

    她忍不住道：“这房子又不大，可以自己扫啊。”

    “我不会做家务。”他理直气壮地说。

    想想也是，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上的是贵族学校，从小没见过父母，读书读成了个傻鸟，哪里会g这些粗活。

    程德赛把被子搬到其中一个卧室，一进去就闻到一GU沁人心脾的芬芳，原来他靠墙放了一排盛开的花卉，床单上还摆着两支红玫瑰，洒着五六颗珍珠、玛瑙、翡翠，yAn光一照，熠熠生辉。

    “我大致了解你们族的审美了，连睡觉的地方都要亮晶晶。”

    “那当然，我们的族曲就是《一闪一闪小星星》。”

    “……有些太过童真了。”

    “这可是莫扎特的钢琴曲。”

    她突然想看看他的卧室，当时站在门口把他扔进去，还真没注意里面是什么摆设。

    听到这个想法，程子期就慌了：“不行，我房间很乱的。”

    “没事没事，我房间也乱。”

    他在她的恳求下节节败退，把门开了一条缝。nongnong的橙汁味扑面而来，程德赛探头一瞅，满桌满地凌乱的稿纸，黑sE羽毛东一根西一根，而那张床，就更稀罕了——

    他用好几个枕头围出一个大圈，做了个“窝”，窝里也摆着几枚装饰品。

    程德赛叹为观止：“你还真是不谦虚。”

    “诚实是社会的美德。”

    “所以你叫我搬来，就是想让我住你隔壁？”

    “不然呢？这屋子人类可住不下去吧。”

    程德赛问：“我要是非得住呢？”

    他露出为难的神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睡我的小窝，也不想收拾稿纸，要是把它们摆整齐，我反而找不到需要的纸了。”

    ……他好像没抓到重点。程德赛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很好。”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敲门找我。还有什么疑问吗？”

    程德赛的疑问可多了，但估m0着他不像是很上道的那种鸟，就随口问：“你的羽毛能蘸墨水写字吗？”

    他有点生气：“你这个问题就像美国人问印第安人头盖骨能不能当碗使一样。”

    “抱歉。”

    “可以写，我有个老祖宗就被宰了，翅膀毛拿去给西班牙nV王当笔用。”

    “……无意冒犯。”

    “那么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你坐飞机回国，我都住在这里。房租伙食费按日子分摊，我吃饭会尽量避着你，11点前会洗完澡不弄出响声，也不会打扰你写论文……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对了，我也不会带猫狗、朋友过来玩。”

    程子期大方地说：“你不用避着我吃J鸭鹅蛋，我睡觉也不容易被吵醒，这么多年我已经融入人类社会了。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唔，暂时还没想到。”

    “那么我先去洗澡了。”

    程德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挂钟，正好指向九点。他已经高高兴兴地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淋浴声响起来。

    清洁工大妈扫完了，来找她验看劳动成果，她草草检查一番，把大门一关，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摆着饼g、水果、进口N酪，都是从英国领事署弄来的高级货，这个点他肯定不吃东西了，都是招待她的。

    程德赛拿着小饼g，一口一口慢慢吃，边吃边想，等到他擦着头发出来，说：“你要睡啦？”

    他用手背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晚安，小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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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回到卧室里带上门，她手里的h油饼g突然不甜了，来到穿衣镜前，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儿魅力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生物钟太强大了。

    “早睡早起身T好，”程德赛对自己说，“……身T好。”

    她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看了会儿法国YAn情，去刷牙洗脸，躺在亮闪闪香喷喷的床上，觉得这日子挺魔幻现实主义的。

    事实证明，她猜得不错，人类的生物钟远远没有鸟类的生物钟准时。

    第二天她还在梦里，就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什么玩意？

    她r0u着眼睛从床上痛苦地坐起来，因为拉着窗帘，不知道天有没有亮。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程德赛趿拉着拖鞋，唰地拉开窗帘，东方天际微微泛白，太yAn还没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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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学生这么不守公德？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程德赛哐地一下踹开卧室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到客厅，声音是从yAn台上传来的。

    “啊，小姐，早上好！”

    那只大乌鸦正站在yAn台的小圆桌上，面前放着一本中文书和一杯柠檬茶，招了招翅膀，继续唱戏一般吊嗓子：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程德赛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你念，你念吧，我没事，你继续。”

    返回几步，脚下一顿，抄起一本书就朝yAn台砸过去：

    “原来天天早上背诗的是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乌鸦敏捷地一躲，跳到那本扔过来的书上，“《都兰趣话》，这可不是淑nV看的文明。你是想让我念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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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德赛急忙把那本书捡起来，咳了一声，“这才几点，你就唱大戏了。”

    他挠挠头，“你昨天没有跟我说不能练嗓子。”

    ……好像是没有。

    她深呼x1几下，“对不起，我忘了，刚才不该砸你的。”

    “那我以后八点钟再练可以吗？”

    “工作日可以早一点吧？”

    “我7点上课，你六点也没关系，就是周末别这么早。”

    “成交。”

    她跑回屋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在厨房里胡乱捣鼓出两碗素面，敲门送给他吃。程子期的报纸社论写到兴头上，边吃边写，有人在旁边也文思泉涌，她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原来这鸟当真有几把刷子，写起文章旁征博引，用词JiNg炼老道。

    “你写这个赚稿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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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点稿费我瞧不上，是我校友拜托我写的，他觉得我X格刻薄，写起东西来也刻薄，是‘打在希特勒脸上的一记老拳’。”

    “可是你一点儿也不刻薄。”

    “那是对你呀，小姐。”

    程德赛抿嘴笑了一笑，收拾了碗筷出去，“写累了记得休息一下，把碗洗了。”

    “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就给我学，好鸟不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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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不易，鸦鸦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