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只狗，你能有什么要求呢? (第1/2页)

    第二日午时。

    ……

    “五哥！五哥！！！”晏璟下了学堂便直奔秋螟别苑而去，兴致勃勃推开了书房的门，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

    “诶？五哥！五哥？……你在哪儿呀？”晏璟便沿着廊道一间一间屋子找着，终于看见傅宽端着盖碗从茶房中走出。

    “傅伯！我五哥上哪儿去了呀？”晏璟笑着问道。

    “回六殿下，我们殿下此时正在缺月亭，您随奴才一同去便是。”傅宽无甚情绪起伏地回道。

    “哦！那正好哇！……傅伯，要我帮忙吗，你看茶水都抖的快溢出来了。”

    “老奴惶恐。”

    “是要……还是不要啊？”

    “这……老奴惶恐。”

    ……

    穿过蜿蜒前行的长长廊道，晏璟来到了连接无名湖的另一片空地之前，离岸边不远的湖面上矗立着一座小巧雅致的亭子，想必那便是缺月亭了。

    晏珩便坐在这亭中，接过傅宽递来的清茶浅抿了一口。又随手拿起盘中月白的丝绢擦了擦额头脖颈间渗出的汗珠。

    “五哥！”晏璟大声呼喊着，拿着一叠宣纸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

    “听见了。”晏珩淡淡瞥向乐得像只转圈儿小狗的六弟。“声音再大一点儿，西边皇陵里的老祖宗都得被你吵醒。”

    “嘿嘿……”晏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抬眼忽然发觉今日晏珩的一身装扮与平日里不大相同，没有穿他常穿的一身墨蓝锦缎常服，而是将长发束起，换上了一件纯黑色劲装，只在领口袖口处缀有脂白玉扣。目光再往下移一些……

    “啊！”晏璟惊叫出声，指着放在一旁石凳上的长剑。

    “五哥，你刚刚是不是在练剑哇？”

    晏珩点点头，权当回应了。

    “啊……可惜我和半夏jiejie都没见着，五哥，你能不能再练一会儿呀……”晏璟双手合十乞求道。

    晏珩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半夏，吐出二字。

    “不能。”

    “好吧……”晏璟垂头丧气地塌下肩膀。

    “你急着来寻我，就是来扯一通闲话？”晏珩抱起胳膊看向他。

    “当然不是！”说完晏璟便献宝似的将一摞宣纸放在了他眼前，晏珩不以为然，随手翻阅了起来，一边听晏璟在一旁绘声绘色描述着今日所闻

    “真是不可思议！今日一早一个特别和蔼的伯伯便来了我们宫中，说要亲自领着我们去崇文馆！”

    “是梁阁老。”半夏垂眸小声补充道。

    “等我们过去之后，也不知道梁伯伯对许夫子说了什么，那原本说话很凶的许夫子……突然对我温柔了许多，另外两个哥哥也不找我麻烦了，可能因为他们都已经算是大人了？”晏璟摸着下巴，兀自猜测着。

    你懂什么，那负责教书的许文廷本就是梁英的座下门生之一，老师亲自过去敲打，还能不给我这个面子？至于二哥和四哥……哼，本来就是两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就剩下一点眼力见儿还不错了。

    晏珩吹了吹碗中茶汤，看着上下起伏的茶叶梗漫不经心地想着。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晏璟仍然兴奋地喋喋不休着。

    “一开始，许夫子死活都不同意半夏jiejie跟着我进去，还说‘低贱婢女怎么配踏进学堂这等圣贤之地’……”说着晏璟还掐起嗓子插起腰，另一手抚上了并不存在的胡须，将许文廷那做作酸腐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晏珩一时没忍住都笑出了声，赶忙将手背抵在唇边掩饰般咳嗽了两声。

    “唉，可是五哥你也知道，哪里有什么官家子弟肯当我的伴读呀，我就只有半夏jiejie呀，然后梁伯伯就开口了！咳咳……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但也不能墨守成规不知变通……后面我不记得了，然后许夫子就勉强同意了。不过，他给半夏jiejie出了三道题。”晏璟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

    “叫什么……金舟接什么，还有一个寻阳门……兵变？最后一个我知道，叫……”

    “邺城拒降。”晏珩淡淡开口道。

    “没错，就是这个！”晏璟握拳敲在自己手心

    荆州解困，巽阳门事变，邺城拒降。晏珩心中想着，这三道题是皇子们进入崇文馆学习之后的第一个年中考题，题目本身所代表的事件虽然也称得上皆为人知，可如要拿来给一个婢女做考题，却是明摆着难为人了，许文廷这酸儒，心眼怕是还不如针尖大。

    “然后呢？”他问道。

    “然后？然后半夏jiejie就答了呀，虽说我什么都没听懂，许夫子也脸色难看的挑了一堆毛病，不过最后他说回答差强人意，勉强及格，就让半夏jiejie做我的伴读啦！”说罢晏璟高兴的蹦蹦跳跳起来。

    晏珩却神色越发凝重起来，许文廷此人一向恃才傲物刻薄尖酸，很少给别人好评价，什么好文章到了他这里都要打对折，但，若是连他都说勉强尚可，那边说明这回答起码也是中等之流……就凭她？一个甚至没能教会晏璟基本能力的婢女？

    “你在崇文馆如何作答，现在就给我一字不落地全部重复一遍。”晏珩对着垂首立在一边的半夏沉声命令道。

    “是。”半夏应了一声，便走上前来将自己上午所述之词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晏珩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观察她神色，这婢女虽看起来有些紧张，可言语之间却从容不迫，不疾不徐，实在是古怪的很。

    待到语毕，晏珩心中也有了评判。荆州解困的回答可判中下，巽阳门事变的回答则可判中上，而邺城拒降这一题，半夏的回答却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晏珩皱眉紧盯着她，按理来说，邺城拒降这一事件的知名度确实不如前两件，她要说自己确实不曾听过，倒也说得过去。可他心中却隐隐有一片疑云笼罩着，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

    这句“不知道。”到底是真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是为了不显锋芒故意假装不知，又或是，为隐藏一些别的什么破绽，不得不为之。

    可苦思了片刻也没得出什么结果，一旁原本兴致高昂的晏璟见气氛有些不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