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_沈眠和晏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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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眠和晏徊 (第1/2页)

    出药谷,绕过濯清池,再翻越大小盘岭,于我而言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程——

    师父带我来的,竟然是思过堂。

    这个地方在我记忆里,总是与我小时候做错事被罚相关联,背不出心法口诀要罚跪在此处抄写,偷偷给睡着的师祖胡子编辫子要罚不用法术擦拭摆在上头的祖宗牌位……可不管挨了多少顿板子,罚抄了多少篇经典,儿时的回忆总是好的

    而今夜在一片肃杀的寂静中,我又站在思过堂的石阶前,发觉这陪伴了我几十年的古老楼阁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画像中这些长辈你可还认得?”师父背着手缓步走进了回廊。

    回廊中挂着仙门历代先祖的画像卷轴,我十三岁头一回上太尹山,师父就领着我一一走过看过。

    “当然记得,这里每一幅画……我都被罚跪过……”我摸摸鼻子,指向最边上那幅,“那是清云太祖,挨着的是靖玄天尊,再往后……最后这一幅,便是上一任掌门师祖,乾冥真人。”

    师父在这些画像前来回踱步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般,终于他在一幅我同样相当熟悉的画像前站定。

    那卷轴上画的是一位不苟言笑又十分清瘦的老头儿,在我儿时,和他打了无数回照面。

    “崇灵太尊。”我低声开口道。

    师父沉默半晌,忽然周身气息流转,只见他左手御起一道风诀,瞬间回廊内的卷轴被吹的哗哗作响,而崇灵太尊那一副……我睁大了眼睛。

    那张仙风道骨的老头画像,竟然如同蝉翼一般被慢慢剥离下来,逐渐露出底下原本的墨色。

    “这是?……”

    我快步走过去,站在画前仔细端详,同别的肖像卷轴不同的是,底下这幅是张水墨风景图,描绘的是两人骑着马立于一处陡峭的断崖之上,正望着夕阳余晖落下山岗,笔触恣意张扬,同这处处都端方规整的思过堂格格不入。

    “这才是真正的崇灵太尊。”师父开口道。

    “可是这幅画上,却有两人的背影,这是为何?这幅画,又是为什么要被掩盖起来呢?”我皱起眉细细看了起来。

    “这幅画出自崇灵太尊本人之手。”师父伸手指向墨色间一不起眼的小印章,我凑过去费力辨认一阵。

    “沈……眠?”

    师父点点头,继续说道,“沈眠是崇灵太尊上太尹山前的名讳,他平素里不喜欢别人以道号称呼他,而是坚持沿用自己最初的名字。”

    “又一个怪人……”我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见师父开始瞪眼,我忙改口问道,“那这画上另一人又是谁呢?”

    师父伸手虚虚点上画面中身着青衣的另一人。“此人名唤晏徊,道号你师祖也不记得了。”

    我有些奇怪,“怎么还会有不记得这样的事,仙门每一名弟子应该都是记录在册的才对”

    师父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解释道,“正常来说本应如此,可这晏徊,却是仙门的一个禁忌之名,三百年前被当时的掌门照海真人抹去了所有印记,留存下来的,唯有你师祖的一点儿时记忆,与这幅画作而已。”

    我心中疑惑更深了些,开口问道,“此人同崇灵太尊又有何关系?”说罢我又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他姓晏,难不成和东朝皇室……”

    师父神色复杂的看向画中二人,“你猜的不错,他既是崇灵太尊沈眠的师兄,又是当时东朝的大皇子。”

    复又看向面带震惊之色的我。

    “而在三百年前的最初,沈眠独创了威力强大的心法「炽焱」,而他的师兄晏徊,则创立了心法「观潮」的雏形。”

    “这……”疑问如同煮沸的汤锅中冒出的气泡挤满了我的胸口,一时之间不知道先抓住哪一个来搞清楚。

    师父见我面色几度变化,也知自己这番话说的有些突然,捋了捋胡子开口道,“我现在便告诉你这所有前尘旧事,但,此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

    “师父直说就是,跟我还卖什么关子……”我急急回道。

    却见师父凝视我片刻,神色逐渐肃穆。

    “景暄,跪下。”

    我怔然一瞬没有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跪下!”师父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甚至用上了内力,我毫无准备被震得膝盖一软,重重跪了下去。

    “序移玉律,节应金商。”师父沉声背诵道。

    我心头一跳,这是仙门完整门规的头一句,儿时罚抄的最多次的经文就是这篇。

    “还不快跟着我一起!”师父喝道,神色间带着不容辩驳的严厉,我只得开口重复道,“序移玉律,节应金商。”

    “天严杀气,吹警秋方。”

    “天严杀气,吹警秋方。”

    ……

    “槱燎既积,稷奠并芳。”

    “槱燎既积,稷奠并芳。”

    随着我话音落下,窗外天色忽然异变,隐隐有雷鸣之音隐藏在风云之中,一股无形之气缠绕在我身侧,而师父紧闭双眼念念有辞,五息过后,天象方才恢复过来,师父长吁出一口气,睁眼看着我开口道。

    “方才为师已带着你向天道发过誓,等会儿要说与你听的事,关系到仙门与东朝宫廷秘辛,以你的性子……听完之后,必定要一生都为这个秘密奔走寻求解答。”师父顿了顿,无奈开口道。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该让你知道了,是你师弟极力阻止……非说他一人便足以解决,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后来他又成了代掌门,更不打算让你听到丝毫风声……可眼下这光景,却是不得不说了。”

    “您说吧,徒儿仔细听着……”我垂下眼眸望着地面,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惭愧内疚。

    师父便不再多言,清清嗓子说起了三百年前的陈年往事。

    仙元739年,彼时的仙门左护法虚尘真人云游在外,在北境一家酒楼里喝酒之时,恰逢隔壁百花楼妓坊走水,虚尘真人当即便施术引来河水救火,可谁知这烧起来的竟是三味真火,凡间河水根本无法浇灭,待虚尘真人催动罡气强行将火熄灭,这百花楼里半数妓女嫖客都已烧成了焦黑枯骨。

    可他却在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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